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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得慌,而且这一行人除了刚加入的原庆云老兄,只怕状况都与我仿佛,于是全票通过,我们绕开大路,往郭家去。
骑了一炷香时间,远远看到两棵杨树,然后便是两三间草房,破旧不堪。
我一怔,这郭正通家真住这儿?
此人不是当真一清如水,便是如王莽那般欺世盗名,图谋不轨之徒了。
不过,周紫竹既与他交好,他又不大伶俐,只怕还是前者居多。
郭正通见我神色不豫,赔笑说:“大人,因老母年迈,故接到任上。陵阳多水患,家母受不得惊吓,下官多方勘查,只此处无论水发得多大也不至淹没,所以住家在此。只是离得远,常十天半月不能来,房子有些失修。”
我冷冷说:“既知多水患,又通晓水利,何不防患于未然?”
郭正通一愣,突然低下头,倔着脖子,眼圈微红,丑脸上强自压抑着激动神色:“大人,下官到任一年,自第一日起,便千方百计修坝筑堤,引渠分流。只水利百年之计,所费巨万。下官到处奔走,难以筹得。只能尽此地所有,日常开销,一分一厘不敢糜费。如今下官已是尽得悭吝不义之名。。。。。。”说到后来,语声哽咽,不能成调,两行浊泪蜿蜒而下。
这时茅屋的破木板门打开,一个六十有余,头发全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棍摸索着出来,眼耳昏茫,声音喑哑:“是十郎么?”
郭正通连忙举起袖子一擦眼泪,下马奔过去,扶住老太太:“娘,正是孩儿。”
老太太布衣荆钗,蓬头垢面,堂堂刺史的母亲,朝廷也封过诰命,打扮竟还不如寻常农妇。一双树皮般的手哆哆嗦嗦摸索着早就长大成|人的儿子的脸,颤微微叹气:“儿啊,有些时日不见了。我儿又瘦了不少!。。。。。。上回替我打的水喝完了,娘这两天省着不舍得喝。。。。。。才说你什么时候来。。。。。。”
郭正通一僵,哽声说:“娘,孩儿不孝之至!”
我不是很容易被煽动的人,此时竟也觉得一阵寒一阵热,热血沸腾,毛骨悚然。
旁边红凤小绿锦枫甚至原庆云都静下来看着这对母子,一时无人作声。这一路过来,一方面郭正通尤存着嫌疑,一方面他种种行径与旁人不同,不免有点迂腐可笑,再加上他容貌粗鄙,我们其实都有些瞧他不上。
此时大家看来都被震撼了一下。小绿甚至大声抽鼻子。
我不是没想过他作假的可能,但他母亲双手的粗糙老茧,风尘脸色,这茅屋住人的气味,郭正通对母亲自然流露的孝顺和内疚。。。。。。演戏是不可能这样无迹可寻的,所谓的第六感,也不过是理性还没有观察出哪里不妥时,本能习惯潜意识已经察觉出漏洞而已。
我很肯定地判断:这是真的。郭正通真的是个清官。
大家进了屋里,虽不说家徒四壁,也不差太多,就是一些日常用品,木杵瓦罐,泰半我都不认得做什么用。老太太看上去是很过得惯苦日子的人。
听说我是长官,老太太哆哆嗦嗦要去里间换上大礼服,被我拦下来。这大热天的,别一会儿中暑了!
“娘,”郭正通声音温和,态度谦恭,“大人和大人的家眷都不曾用饭,家里还有吃的吗?”
老太太点点头,“我这就做得。”便往后厨去。郭正通说:“娘,儿子去帮您生火担水!”便往后跟去。
没等我示意,红凤说:“老夫人,我来吧。”便也跟过去。小绿迟疑了下,也跟了过去。
锦枫看了一眼,也犹豫了一下,大概觉得人太多,就没动。
我站起来四处走动,甚至踱到门外头观察周围环境,原庆云和锦枫可能待不惯这种屋子里,一会儿也出来了。锦枫转来转去,似乎对那门口的杨树很感兴趣。
远处天边远远有片云的样子,不知会不会下雨,我心绪纷繁,什么话也不想说。
“你也不必太介意。”原庆云观察着我的脸色,突然开口。
我吃了一惊,看着他。
“其实,他自小就心高气傲,当然不肯屈居人下。”原庆云一边继续观察我的反应,一边往下说:“我看他虽然不是不恨你,但也未必无情,不然怎么这样的仇他还不肯杀你呢?”
我才明白他说的是锦梓,以为我在为锦梓烦恼,虽然我确实在为锦梓烦恼没错,却与他想的大不相同。
我警觉起来,这时不可犯错,别被原庆云逮着漏洞。
于是我作默默不语状。
原庆云居然当起开导别人的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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