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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又说出了话来,然而却看到了几个人面上浮起的有些古怪笑意,不由得再往他们的监房里瞅了一眼。
这一瞅之下,他不由得吞了一下舌头。虽然不过是十步长宽的一间囚室,然而地上芳茵若草,竟铺着大食国织锦毛毡。毡子上东滚西歪着几条软软绒绒丝光烁动的被褥,翻红叠翠。金壶银盏摆了一大片。小半只炙羊犹腾温气,一大甄碧酒味尚芬芳。
“这……这……”罗彻敏看看囚室,再看看鄂夺玉一副心安理得的表情,突然就觉得极不甘心。就如同他在晖河听他说“大不了过几年你管得了他了,再帮我出了这口气便是”那句时的心情,只是更为剧烈些。
他这时的神情定然不甚好看,鄂夺玉仿佛看穿了他面上蒙着的湿巾,在他在扔刀发作的前一刻换了焦急的脸色道:“还不快给我们把锁弄开?”
罗彻敏闷声跳到牢锁处,抽回刀,连砍了两下,却没什么动静。被他拖进来的那个守卫怒喝一声,收回锤子,旋得飞快,正在他似乎要再度出手时,赵痴儿终于杀了进来,从后将他一扑,压在身下。两个人在地上扭打间,赵痴儿偷出手来将一样东西扔了出去,喝道:“开锁!”
罗彻敏接在手,发觉是把奇形怪状的东西,似乎是把钥匙,可上面的齿却有许多道,还能活动。
鄂夺玉一把抢过去,然后先在自己手铐上面戳了几下,“格格”几声,那手铐便开了。他又给自己和唐瑁陈襄王无失去了手脚镣链,再如法炮制就打开了囚门。
他这一串动作看得罗彻敏眼花燎乱,等他回过神来,一群人己经出了牢室。陈襄先一把抱住罗彻敏,“哦活!”地叫了一声。鄂夺玉却直叹气道:“你不该来的。”
至于他为什么说这话,罗彻敏自然明白,他们指望着明日能够夹在他的亲兵队里出城去,那么罗彻敏就要显得十分清白才好。这会子外面正乱,等他们平静下来,找不着罗彻敏,自然会疑心他与此事有关。若是薛妃因此改了主意,不让罗彻敏走了,反而坏了全盘计划。
只是罗彻敏这两日来一心惦记着他们,眼见越狱之事就在眼前,又如何忍得住?再说,他最好热闹,见有大事在眼前,不插上一手,着实有违天性。
他见唐瑁连连头,似乎也有责备之色,不由赌气似地冷笑一声道:“我又怎知道你们如此逍遥快活?要知道,我也不来了,谁耐烦闻这臭气了!”
他这么一说,倒提醒了鄂夺玉,赶紧跑过去帮赵痴儿把对手制服了。赵痴儿从怀里的油纸包中再取出湿巾来,给他们一人一只。唐瑁倒是没声没响地系上了,王无失就颇犹豫了一下,陈襄大骂了几句。等他们收拾利落,鄂夺玉和罗彻敏己然只余下了一个淡影。
罗彻敏出来后,才又一次惊叹这些烟雾之浓。不多有两刻钟了,竟然还未见弱,眼前依旧一片混沌,似乎冷不丁就会有一两个拖着鲜红长舌的鬼怪到他们面前来。
罗彻敏正这么想,骤地就有一个干枯的鬼物立到他眼前。浑身毛孔一缩后,他发觉依然是先前那个老人。老人皱巴巴的脸却露出些笑意,道:“十七郎出来了?”那笑意如同一道温泉从他可怖的面上漫过,让他瞬间变得温软许多。
“曹老爹,”鄂夺玉赶紧牵住他的手,道:“我走这一年,他们可有好生待奉?”
“好,”老人点头道:“都好!”然后不再发一语,已是牵着鄂夺玉走去。鄂夺玉忙向罗彻敏招手,这里众人都骤拢过来,一个接一个地跟着老人在密复的室道内穿来转去。走了一会,罗彻敏不留神撞在一间囚室上,胫骨欲裂,没忍住就轻声叫出来,“唉哟!”
骤地那间囚室里有人喝道:“是世子?”却是杜乐英的声音。
杜乐英的事与鄂夺玉他们分案处置,因此并没有被关到最严密的内牢去。他们都知道他无险,便也没去找他,却在这里意外遇上了。
“乐英乐英,你还好吧?”罗彻敏手抻进了内面,不一会就让杜乐英给握住了。
“我好什么呀?被关得烦死了,你们都逃出来了,快放我出去呀!”这时一群人都贴在柱栅上,杜乐英勉强睁开了眼,隐约地辨识出了鄂夺玉等四人。
“杜二郎不必跟我们逃走,”唐瑁道:“王妃是一意保全你的,你再呆几日自然就会出去了,不必冒险。”
“不行不行,再呆一天我都要发疯了!”杜乐英嚷道:“大家兄弟生死同命,你们要是不讲义气,我就扯了嗓子叫!”
“谁和你拜过兄弟了……”陈襄咕嘟了半句,杜乐英这话说得杂七夹八,和他平素言行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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