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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格莫村庄,一见家里有男人掉头就走!她跑上前下跪抱住他腿痛哭,哀求念在夫妻情份多少给她一点钱。他根本不同情这么多年她孤立无援的惨状,竟狠心扬长而去!
对同床共枕的丈夫她再清楚不过,根本不相信他垮得一贫如洗!谁都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那是十几片价值连城的珍宝——其中就有她的一份!看他那回家的神气和打扮,说明荷包里有的是钱;而她为他受连累,多年苦守贫寒,现在急需救助。上门求了两次,他分文不给,像避瘟神的躲着不见,最后干脆一走了之。
果然不出她所料,听玉石商们说他在佤城浪得很,换女人像换床单;成天出入高档酒店,在赌石场一掷千金,练成名震缅甸的赌石大王。俗话说“久赌神仙输”,由于滥赌无度,沾染的臊女人多得成祸水,霉运接踵而来。可是给他招徕杀身之祸的,竟然仍是那稀世珍宝!
正当他在佤城春风得意时,珠宝界传出有支稀世珍宝的手镯在香港面世!货主是位港商,当年国民党溃退,这港商在昆明花八万块港币买进,几年之后在嘉士德拍出两千万的天价!港台、南洋、缅甸等地珠宝商是相通的,加之报纸连篇报道,消息绊动缅甸军政府的神经,认为这稀世珍宝属国家所有。经测算,他们发现事情蹊跷,与他在上海抵押宝物的时间滞后五年——说明这手镯是他卖给港商的!于是军阀们都争相通缉,找他擂肥。幸亏他命大,带上大小老婆闻风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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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二十年,他从没露过面,也没有人晓得他的下落。
前两年,来格莫村庄的珠宝商都痛惜得大喊冤枉,说那十几片稀世珍宝值几亿美金啊!他的货虽被押成死当;可是上海那家云南商行一直为他保存啦,并念及老乡情份盼他回去赎!可是一直等到“文革”,这家老乡害怕“抄家、扫四旧”,只好将宝物统统上交国库。
讲到这里,黄阿妈痛哭流涕,大家为了挖玉离乡背井,像狗在地狱里扒食、求生。穷日子里夫妻相依为命,一家人虽过得人鬼不如,但生活安稳充实,好歹太阳早起晚落。一旦平地暴富,家的天就塌了,夫妻变成仇人,男人携款逃跑娶几房小老婆,过花天酒地的生活;黄脸婆被一脚踹进地狱,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像狗样的日子没有尽头!
这就是滴血的赌石——叫你在地狱当鬼,受尽磨难;时来运转要你失去人性,在天堂花天酒地玩女人,人变得比畜牲还坏!
这辈子她黄阿妈历尽艰辛,不仅没有得到自己应有的那份稀世珍宝,相反遭受了非人的苦难。这些都是因这王八蛋而起!人到暮年最念旧情。可是她不,一旦想起他的冷酷、绝情,她就恨从中来,不由得破口大骂——这黑心的狗男人,你什么债不好欠,为哪样偏偏要欠还不清的孽债!只要活着能见面,她非与他拼命不可!
魂断归途(1)
早上阿香还在昏睡,慕云匆匆收拾行囊将她叫醒,央求着说手里没有药了,这里又买不到,不赶紧回家病情会加重的!阿香病怏怏的动弹不得,昨天吃药刚有好转,今早又感觉不对劲;也不知得了什么病,问他也不肯说,只是风急火燎地催促,看样子肯定不是好事。
她艰难爬起,要慕云帮忙挽好发髻,“别逼我阿哥,坚持一天不会有事的;另外不能对黄阿妈失信,要晓得这是暴富的机会呀。既然来了,哪怕是赴汤蹈火也要赌,买到高绿玻璃种翡翠,我们的后代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阿香你就不想想黄阿妈的遭遇?现在我对赌石已毫无兴趣了!”她说那是骗人的,根本不信。慕云抓着她的手哀求:“你晓不晓得自己得了哪样病嘛?走晚了我们要滞留在这里呢!”见她固执地摇头不语,慕云长叹起身,像输光了的赌徒心里发酸,无可奈何的出门。
在村头餐馆买回三桌酒席、六条烟、三坛清酒,这在当地算够排场的。刚布置妥当,黄阿妈领着一帮穿波索的华侨回了,其中还夹带两个黑不溜秋的老缅。看见大厅摆着丰盛的酒宴,黄阿妈明白是给她撑面子,顿时脸上容光焕发,招呼大家入席喝酒。
以前慕云视吃吃喝喝庸俗,只潜心钻研医术治病救人。现在是口腔科改行治痔疮,由不得他了。于是打起精神举杯祝酒,搜索古道热肠的话,一仰颈把酒干掉。大家齐声叫好!这兄弟喝酒够朋友!酒菜丰盛得很,烟尽管抽,有黄阿妈坐镇指挥,席间气氛分外热烈。
酒这个东西真好,有它可以胡说八道、装疯,还能交朋结友。经大学、医院知识型环境的熏陶,他难改沉稳冷静的性格;现在变得认不出自己,像轻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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