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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虽手无缚鸡之力,但手中有笔,心中有墨。于是,调遣想象中的文字,泼墨桃花源,塑造一个与污浊黑暗社会相对立的“桃源社区”,以寄托自己的政治理想与美好情怀。这一年陶公57岁,心得写在他的记事本上,后人加了个标题,叫《桃花源记》。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于沅水边,徐徐的风,阵阵渔人的歌。你沿着这样的一条溪水,寻你可耕的水田,可捕捞的水域,可植五月桃,可种湘妃竹……你得再越一坎,1600年的坎,无论魏晋的坎。迎面便是,“红树青山斜阳古道,桃花流水福地洞天”,桃花怒放,深深浅浅,如晚霞似碧血,过牌坊,上桃花山,迎面有一小溪,“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是怎样的家园啊!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春风乍起,这是桃源最柔的风。
秦砖汉瓦下那七八户土著居民,坐下来畅饮当地特制的擂茶,浓浓的姜味驱去春日里的瘴气与一身的疲惫,让你通体舒泰!再来些五月桃吧,共产主义的春日何等悠闲。
关于天:冰火两极有韧性(4)
王昌龄、孟浩然、张旭、李白、刘禹锡、杜牧,还有柳宗元……一个个群贤毕至。
南岭是最梅的雨
唐永贞元年(805)深秋的一天,秋雨中,大唐原礼部员外郎柳宗元(773—819),怀揣着邵州(邵阳)刺史的委任状,从京都长安水陆并进,踏上湖南这片土地,整整走了43天。船靠泊洞庭湖武陵码头,上得岸来,顺路看一下桃源渔村。这里曾是陶渊明游过的那个渔村。
日近黄昏,渔人泊船收网,提着肥美的鳜鱼,在夕阳的晚祷中踏歌而行,悠然自得的样子着实让这个北方佬入了迷。“夕照渔村啊”,柳宗元自言自语。刚歇下脚,驿道传来了快件说,他改任永州司马,到更南更僻的永州当市长助理了。柳公在岸畔草草吃了碗辣椒拌饭,趁秋高月浩,乘一叶扁舟继续征程。
横无际涯的洞庭湖,银月如梳。不曾飘落任何尘迹的月光下,八百里湖面,风息浪静,碧水如镜,湖天相映,水月交融,泛舟湖上,叫人顿生此乐何极的感觉。人是贬谪了,职务一降再降,但一路上北国京城没得的景致,让他心境好了些许。
船入东洞庭芦林潭,拐进一条叫湘江的水道。又是一个落日黄昏,远山含黛,岸柳似烟,归帆点点,渔歌阵阵,期待船归的渔妇和企盼宿客的青楼女子,站在晚风斜阳中,温馨张望……“远浦归帆了,我却要往南蛮更南的腹地而去”。他喃喃自语,说罢,不禁泪洒衣襟。瘴气弥漫的永州,蛮荒夷族的永州,出产异蛇的永州等着他。这个壮年汉子,此时看起来却像个老头了。
湘水与潇水相汇处已是永州境界了,柳宗元在驿站一家旅店息下。这是个秋风瑟瑟,秋雨萧萧的夜晚。迷蒙的天雨,直往心里钻。“涔涔湘江树,荒荒楚天路。稳系渡头船,莫教流下去。”(元揭奚斯)。凄凉而无助的心境,就像这夜雨一样哀婉缠绵,不知是眼下荒蛮的永州夜雨,还是被贬人心灵的夜雨?市长助理茫然了。
这是岭南最梅的雨。
既来之则安之,还是把那“二王八司马事件”,以及被贬抛到脑后吧。柳宗元一家满眼荒凉,进了湖广交界的小城永州,碰上了一位古道心肠的老僧,让他全家寄住在龙兴寺,不然还真没他一家落脚的地方。
在永州,政治*的残酷与生活环境的艰辛还在继续着。柳助理满怀忧郁与悲愤,加上住地接连遭遇了三次火灾,身体遭受了极大的伤害,后来竟发展到了“行则膝颤、坐则髀痹”的程度。朴质的永州民风,像湖南*两极的气候一样,深深入骨。永州之贬,一贬就是10年。他读屈原的《离骚》与《天问》,他读贾谊的《吊屈原赋》……同有的经历,共有的情怀,融和了一样的心境。湖南人与命运抗争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奋斗精神,与民共患难的兰桂高洁情怀,这一切在他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柳宗元拿蛇说事,拿小石城山说事,拿雨拿雪说事……他仿效屈原《天问》写下了《天对》,士人被贬湖南蛮夷之地的那颗放逐流浪的心,与湖南特有的地理、气候以及水文所碰撞,折射他高洁的品格与狷狂的气度,寄予这块荒夷之地以物阜民丰的良好期待。
柳宗元游历永州山水,智识与思想于山水间深广开展,潇湘文人的过客心态经柳宗元对永州乡土与文人环境的认同,形成了正向的情感,由“潇湘客”转为“永州民”。在“潇湘夜雨”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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