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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战报,那这些文臣武将也不应该知道啊。他们这样惶恐,会不会只是不知事实真相而以讹传讹最后引发的慌张呢?
我在内心重复再重复这个揣测,可是,连自己都不能相信。
我只能从至琰那里得到消息。可是这些大臣不是。他们在宫外,可以从城中如空气般无孔不入的传言中条分缕析出前线的情况。
也许,前方的情况真的容不得半点大意了。
终于,至琰出来了。
他在这两天里突兀地成熟了,之前一种时刻挂在脸上的的,几乎是骄横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
而扫灭他的骄傲的凄惨战报,对他的打击似乎又太大了一些,让他的面容接近枯槁。
难道到了现在这孩子才明白,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顺着他的意思发生吗?
我不知是同情他还是憎恨他。在我知道前线的具体情况之前,我不敢做出任何情感的决定。只是心中越来越攫人的愤怒让我情不自禁咬紧了嘴唇。
他坐下了。有风直入朝堂,堂内却一片寂静。屋檐下的铁马发出的响声,带着古老的悲切,似乎要响遍整个禁城。
“白戎人已经过了金琴山。资州战事吃紧。”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不再有情绪。
可是堂下的大臣们中,却响起了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们不是至琰这样的毛头小子。他们在这朝堂上,多的站了几十年,少的也有好几年。而就在几年前,为至琰掀起的那场战争,也是他们亲历过的。
战争有多么可怕的威力,至琰不知道或者不能想象。可我看到他们的神情,便明白了一个死活也不想明白的事实——失去了金琴山天险,大延不一定还能抵抗得住白戎人那不要命的攻击。
而皇座上的至琰,还并不把这事当一回事似的,眉目淡然。若我不知道他实实没什么本事的话,只怕还会觉得他举重若轻行动自若,也算吃了一枚定心丸了。
现下,我还真希望自己不知道他的底细呢,至少那样大延的军队说不定还有点儿打赢的盼头。
“不知诸位卿家有什么想法,不妨……和朕说说。”他讲这话的时候,唇角还含着笑。
文臣武将,面面相觑,是搞不懂这少年皇帝的心思吧?
可在有人敢于出列启奏之前,一名传令的士兵,就气喘吁吁地朝着大殿跑了过来。
这一下,人人的目光都被在殿外突然站住的那军士吸引过去。
至琰似乎颇不自在,但仍然挥挥手:“赐他上殿!”
那个士兵进了殿,连礼都没有行全,就伏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许久方用哭腔道:“陛……陛下,资州失陷了!”
资州,失陷了?!
曾经猜度过的最差的结果突然展现在面前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接受它的准备!血液突然瘀滞于胸口,连呼吸都艰难。
我猜自己的脸色一定差到了极致——隔着珠帘,我虽看不到至琰的神情,但是只要看到那些臣子的慌张失措,也能猜到此时的皇帝已经全然失去了方才的淡然。
这消息,与其说是石子投进了朝堂这一汪死水中,不如说是一把尖刀戳进了我们每个人心中。资州失陷了,整个西部的所有城镇,顿时都暴露在了白戎兵锋之下。
而最危险的是——昌兴都离边境不远,虽然资州距此还颇有一段距离,但若是按之前白戎人进军的速度,不到三个月,昌兴都就会变成一座被重重包围的困城。
那报信的士兵终于喘匀了气,又道:“他们……屠城了。”
我被一口刚刚吸进去的气给重重呛着了,胸口瞬时便沸腾起滚烫的血。
屠城!
我猛地站起,又颓然坐下——我相信这朝堂上的每个人都像我一样痛恨白戎,可是又如何呢?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领军作战,便是再多的仇恨,也不可能拦住白戎的铁蹄。
“怎么会这样?!”至琰在愣怔了一会儿之后愤然问出这样的一句,他是在问谁?问苍天吗?!
怎么会这样,你说怎么会这样?我几乎想冲上去,重重地赏他一耳光。倘若他不是皇帝,只是我的弟弟,我一定会重重罚他。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倘若。
君主要犯错,拦是拦不住的。可是,他一个人的错,就要让西部的几十万军队和资州城十七万百姓被拖入死亡的深渊,未免也太残酷!
眼泪滑出眼眶,我无法想象在遥远的资州发生了什么。那是父皇在的时候拼了命也要守住的重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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