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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时间里,蔡京四次被罢相,但赵佶却一次次地起用,原因也无他,没有比蔡京更能“理财”的管家了。
帝国的国库里又满满地装载着钱粮,以致“帑庾盈溢”。赚的钱怎么花是一个问题,赵佶不是父亲赵顼,眼光永远向北想着党项想着契丹;蔡京也不是王安石,理财是为了富国强兵,他们都没有先辈们如此远大的理想,享受生活才是他们的终极梦想。所以蔡京上台一两年就可以拍着胸脯对皇帝说咱们现在国库里的节余已经有五千万贯,老大你想干就干啥,咱们不差钱。有管家的支持,赵佶的日子过得甚是潇洒,“铸九鼎,建明堂,修方泽,立道观”,当然还玩石头、建园林,咱们玩的就是“丰亨豫大”。
蔡京引导他的东家过了二十余年的太平盛世,赵佶和他的帝国看起来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谁也看不到歌舞升平下潜藏的巨大危机。
如果今天盖棺论尸,说蔡京是“北宋灭亡第一罪人”似乎过于牵强,蔡太师不过是一个功利主义的政客,他的所为完全是为自己的主人服务,并以此获取最大的个人私利。如果在一个英明的君主面前,他或许能成为一名能吏干臣,取得不错的政绩(史实证明蔡京是有这个能力的),但他侍候的却是一个浪漫奢靡多情的诗人,那他自然就理所顺当地成为了误国害民的奸佞。
蔡京政治生涯中最为人诟病的是与童贯一起力主联金灭辽收复幽云,是当时主战派的核心人物和代表,后来赵佶任命他的儿子蔡攸为宣抚副使,配合童贯伐辽(顺便也起着监督童大帅的作用)。打仗不是请客吃饭,玩政治蔡氏父子都是高手,打仗可就心里没底,所以小蔡同学左磨右等一直不愿上任,而老蔡的态度也很令人玩味,儿子出征前他写诗一首赠子:
老惯人间不解愁,封书寄与泪横流。百年信誓当深念,三伏修涂好少休。目送旌旗如昨梦,身非帷幄若为筹。缁衣堂下清风满,早早归来醉一瓯。
据说他还在朝堂上把这首诗念给了皇帝听,皇帝赵佶听了直拍手说好诗,如果把“三伏修涂好少休”改成“六月王师好少休”就更好了,好像一点都没明白诗中之意。
两国大战在即,主战派蔡太师的口中念起了主和派们口边常念的“百年信誓当深念”这样的腔调,是在为儿子的小命担忧(虽然此子没少和他抬杠,一度水火不容,但毕竟父子连心),还是另有深意或伏笔,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就是蔡京政治生涯的一种态度,有奶就是娘,什么政治理想抱负,那都是纸面上的东西。利己,才是他唯一信奉的准则。新法旧法、主战主和,这些都不过是获取政治利益的手段而已。
但蔡太师最终还是没能善终,随着帝国末日的来临,他辉煌的人生也惨淡收场,流贬岭南,客死半途。死前蔡京同样作词一首,算是对八十年人生的自我总结:
八十一年住世,四千里外无家。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到瑶池阙下。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几度宣麻。止因贪此恋荣华,便有如今事也。
对蔡京和他的帝国来说,命运看似无常,但其实不过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事事因果而已。
第十一章公孙胜的法术
引子
梁山,晁盖为刚刚营救上山的宋江举行了盛大的筵席,众豪杰把酒言欢,一时好不热闹。
只有公孙胜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是给他寄予厚望的晁保正的。
宋江来了,一山不容二虎,晁保正怎么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看来晁盖始终不是能成大事之人。
酒过三巡,公孙胜提出要下山看望老母,“暂别”山寨数月。
顿时气氛略有些尴尬,宋江心想我才来你就要走,这是什么意思?
黑三郎还是一如往常露出他那友善的笑,说思念老母,何不叫两个小的把老人家接上山“享福”。
公孙胜忙说不用,家里田产颇多,老母衣食无忧且久居乡里,上山了肯定不习惯,还是兄弟去暂陪老母几月,以尽孝道。
黑三郎以孝闻名于江湖,公孙胜以探母为由下山,宋江还真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孙道人离开。
公孙胜回到久别的故乡,一身轻松,他去紫虚观看望了他的师傅罗真人。真人看了他一眼,眼中的话是回头是岸,很好。
但当宋江基本架空晁盖做了梁山的真正老大后,他还是想起了这个当初不给他面子的道士,心想梁山且能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于是让心腹戴宗和李逵去寻公孙胜,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