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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壁上悬挂着名人的书画,古董架子上摆满了许多瓷瓶及各式的鼻烟壶。
沿着花厅两侧,外“八”字排开了两列伴随王驾的差人:左面一列是青衣小帽的听差的,右面一列却是身着劲衣的赳赳武夫。
就在这文武两列差人的首端汇集之处,摆设着两张太师椅,右面坐着的是总兵孙大人。
他打点着精神,百倍地小心陪着。
左面侧身半倚的身着湖色蟒袍的正是大清国皇亲——“热河郡王”铁崇琦王驾千岁爷。
由于这位王爷坐镇的热察地方,乃万岁行宫所在之处,每、年入夏皇上多来此处避暑,入秋的围猎,更是王室一大盛事。
铁崇琦也就成了一切筹备指挥部署的头儿,手下有三镇的兵力,甚至于远在盛京的盛京将军凡事也都要请示一番,遥遥地归他节制。
这样的一个人物,当然不是等闲之辈,简直是“炙手可热”了!
紧紧挨近王驾的是两名六品带刀卫士,各着官衣,左手拖着那柄黛绿包铜的大刀鞘子,右手握着飘着绿穗子的大刀柄——好魁梧的一副架子!
江浪和裘方,隔着这排敞开的长窗,双双跪倒在砖地的廊子下面。因为过了几次堂,他们有了经验。
当官问案的,都不大喜欢犯人直眉竖眼地瞧着他们,总得作出一副垂首胆战的样子;要听见惊堂木一拍叫“抬头”才抬头,这才够上审案气派。
江浪、裘方虽说是昔日来去纵横,称得上“草莽英雄”,可是这等官威,却是毕生仅见。
老实说,心里都有几分害怕。
只是在开帘的一刹那,似乎看见上方那位王爷上身穿着钦赐的黄马褂,下面是碧海青天的蟒袍,头顶上是红得刺眼的顶子,老大的一颗“东珠”结在正中。
果然是八面威风的一位王爷!
相形之下,那位孙总兵可就差多了。
王爷似乎在低声与孙总兵说些什么。
声音很低,门外的人听不清楚。
遂闻那位总兵单手一拍椅把子,大声呼道:“王爷吩咐,犯人抬头答话!”
江浪、裘方打了个哆嗦,相继抬头仰脸。
这一抬头可就禁不住大吃一惊——好熟好熟的一张脸!
不是别人,那位坐在最上首、八面威风的是“热河郡王”铁王爷!
一点都不错,就是这张脸!
不久前,哥儿俩拦道打劫,遇见的那位轻衣简从坐在马车里的蓝衫体面人物竟是郡王!
这一惊,哥儿俩可是吓呆了。
再定眼瞧瞧,可不是嘛!
三十左右的年岁黑红黑红的那张脸,精明干练的一双眼睛!
不就是那个人吗?
所不同的,那时候他穿着的是一袭便衣,没有这般排场。随身只有两个跟班和两个车把式,而今天这种穿着打扮,当然是大不相同了。
两个人眼睛再一转,看见了他跟前的那个当差的。
其中之一,也是熟人!
——那个自称“铁侍卫”宝熙的跟班儿不就是他吗?
当然是不会错了!
若刚才那位吕军爷不予关照,裘方可忍不住真会出声招呼了。
两个人万万想不到当初拦道打劫,承他义助黄金十两的那个人,竟然是跟前这位八面威风的王爷!
这一惊可真是不小。
江浪认清了对方之后,禁不住双目下垂,暗道了声我命休矣!
假如两罪并发,还会有活命之机?
眼前的王驾千岁,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杀官劫狱,你们的胆子不小!这件事已然惊动了圣驾。圣上面谕,着令严查前番围场谋刺在逃的要犯,是否也就是你们两个……”
才说到这里,裘方已大声喊了一声冤枉,急忙叩头道:
“启禀王爷,犯民天胆也不敢冒犯圣上,实是大大的冤枉!”
一旁的孙总兵见状向着王爷抱拳道:“禀王爷,这两个犯人刁顽得很,请令由大刑侍候!”
“热河郡王”铁崇琦微微一笑,道:“不必那样,本爵受天子之命,要详查此案,务期勿在毋纵,一意刑求不是办法!”
孙总兵连口称着是,额头上已见了汗。王驾威风,已令他心惊胆战,一听王爷口气里有责备之意,哪里还敢多言?只好噤若寒蝉地陪坐一边,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铁王爷冷冷笑道:“这件案子,本来不难处理,只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