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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衡量,1969~1970年的崩盘比1929~1932年严重得多。1929年,至多有四五百万美国人拥有股票;1970年,按照纽约股票交易所自己的骄傲统计,美国有3 100万股民。至于股民的总损失,1929年9~11月,纽约股票交易所上市的股票丧失了大约300亿美元的账面价值,其他地方交易的股票则损失了数十亿美元;1969~1970年的这一损失,包括在最大两家交易所和场外市场交易的股票,总共超过3 000亿美元,是前一个数字的10倍。
一年半内3 000亿美元的损失分摊到3 000万投资者头上—这就是沸腾年代酿成的苦果;联合企业及其鼓吹者的协同效应和“2加2等于5”的理论酿成的苦果;投资组合奇才们搅拌客户资产酿成的苦果;富有创造力的会计师们编造的盈亏线故事酿成的苦果;每周两股的承销商向股市倾倒垃圾股票酿成的苦果;股票推销商为了赚取快速佣金充当掮客酿成的苦果;共同基金为了获得短期业绩虚增未登记的存信股票的价值酿成的苦果。不过,后一次大崩盘造成的人性和社会方面的危害小得多,倒是事实。这时的美国比1929年富裕得多,因此1969~1970年的市场失败者能够更好地消化他们的损失,而且此时更富智慧和责任感的国家监管也保护了投资者,使他们免受轻信和贪婪所能带来的最严重的惩罚。1929年,政府对借钱购买股票没有任何限制,人们可以随意以10%或20%的保证金把积蓄投入股票,从而面临市场下跌10%~20%就赔个精光的自杀性风险。美联储对最低保证金比率的限制(1969~1970年的大部分时间高达80%)使得投资者,除少数人发现了极端高明的规避方法外,必须提供相对于他们的风险而言充足得多的现金,这正是防止1929年大规模个人悲剧重复上演的关键因素。实际上,对最低保证金比率的限制使得1969~1970年的投资者很难彻底赔光。实际的结果只不过是失去中产阶级地位,生活出现困苦,而不是遭遇灾难。如果说人们在1970年只会听说股票投资者生活困难,而不是家破人亡和自杀的话,大部分功劳都归于罗斯福新政的一项关键改革性法规,《1934年证券交易法》(Securities Exchange Act of 1934),它(以及许多别的因素)赋予联邦储备委员会管理股票市场信贷的权利。在老式自由主义遭到辱骂和耻笑的同时,虽然不为人注意或欣赏,仍然存在的大量老式自由主义卑微却显著地证明,40年来,美国毕竟获得了一些教训。
当然,与其说是由于更加英明的政府政策,不如说是由于美国工业力量的强大,与1929年不同,1970年的大崩盘之后没有发生灾难性的萧条。不过,也确实发生了严重的萧条。1932年,曾有高达1/4的全美劳工失业,而在1971年最糟糕的日子里,失业率也只是刚刚超过6%。但这已足够糟糕了,尤其是(与1932年不同)大部分失业集中于大城市的黑人区。而在这些区域,失业率有时确实超过了25%。总统1970年的经济报告含糊其辞:它提到“放缓”、“产出减少”、“很多方面未能实现预期”的经济表现,却只字不提“衰退”,更不要说“萧条”。一位著名经济学家试图将形势粉饰得光明一些时竟然使用了“增长衰退”这个自曝其短的词。
但对外行人士来说,1970年处处明白显示着衰退的迹象。10月,劳工统计局报告说,全国劳工失业率为,年龄不到20岁的城市男性黑人失业率为。同时,衰退开始向经济阶梯的上层蔓延。经济衰退的潮水从未打湿过富人的衣裳,更不要说把他们浸透—公司老总们凭借天文数字的薪水过得好好的,银行则由于持续紧缩的银根飞黄腾达—但在1970年的秋天,经济衰退的潮水吞没了中产阶级。一名钢铁工人联合会(United Steelworkers)的组织者曾对撰写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编年史的作家斯特兹·特克尔(Studs Terkel)说:“一个在家附近的银行兑现半月一张的薪水支票的人,前几年拿出的支票都是每张300~400美元,现在他只能拿回家150~170美元。”一名22岁的年轻人则这样描述年轻人反传统文化年代的经济衰退的影响:“大部分留着长发的人都不得不为狗一样低贱的工资工作。没多少地方能雇用他们,于是他们只能断断续续地工作。你知道,每小时美元。就像黑人一样。”
10月,航空公司由于预计全年总损失至少为1亿美元,削减了奢侈服务:用三明治取代牛排,用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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