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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些‘左’的现象,一般要比反掉右倾保守思想还要困难些,这是我们党的历史经验所证明了的”。
彭德怀为什么要写这封信?他在《彭德怀自述》中说道:“我对当时那些‘左’的现象是非常忧虑的……我想,这些问题如果由我在会议上提出来,会引起某些人的思想混乱,如果是由主席再重新提一提两条腿走路的问题,这些问题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纠正”。因此,他当时一再强调,这封信是提供给主席看的。
彭德怀的这封信竟然“一石激起千层浪”。庐山会议的议题本来是纠“左”的,由于这封信一度而为批“右”,整个会议的议题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就连当时参加会议的人也感到不可理解。
一封普通的书信,为何竟会产生如此大的威力呢?这又不得不从毛泽东本人及其晚年的一些情况谈起。
应该承认,在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中,毛泽东不愧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特别是毛泽东成功地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的实际相结合,打败了强大的内外敌人,建立了新中国。这一功绩是应该永久地载入史册的。然而,新中国成立之后,特别是到了晚期,毛泽东的性格则是扑朔迷离,非常矛盾的。一方面,他力主反对主观主义,另一方面,由于急于求成,欲求迅速摆脱贫穷落后的“挨打局面”,超英赶美,同苏联并驾齐驱,于是终于陷入了自己从来对之深恶痛绝的主观主义,无视中国生产力还很低下的现实,以为凭借党和个人的威信动员起来的人民群众的冲天干劲,就可以创造人间奇迹。于是,晚年的毛泽东终于成了一个理想化的社会主义者;一方面强调党内民主,主张“团结——批评——团结”,另一方面,随着革命和建设的一连串胜利,党和个人威信空前的提高,人人由衷地高歌《东方红》,毛泽东开始不谦虚了,个人的独断专行日渐发展起来,即使在这次庐山会议上,不少人也明显地感觉到一种压抑气氛。
正是由于以上原因,当彭德怀、张闻天等对总路线、大跃进和人员公社运动的错误根源有所批评时,毛泽东就立即将会议的方向扭转过来,要打退“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猖狂进攻”,要动员全党、全民保卫“三面红旗”了。虽然彭德怀一再强调那封信是“写给主席自己作参考的”,但毛泽东在接到信的第三天,便将此信分发下去,组织学习讨论。
庐山会议上,对彭德怀这封信的看法,刚开始还是一致肯定的,只是指出在一些问题的提法上有点过头。但自毛泽东于7月23日发表个人讲话,认为彭德怀的信是意见书,并上升到“是一个右倾机会主义的纲领”,“是有计划的、有组织的、有目的的”的高度之后,对彭德怀这封信的讨论便变成了对彭德怀的批判,而且调子越来越高,以致无中生有地出现了一个“军事俱乐部”(由彭德怀、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四人组成,因四人在会议期间意见一致且来往密切)。之后,毛泽东又召开了“7月1日常委会”,将彭德怀历史上的一些问题重新提出来讨论。这样,庐山会议实际上便成为批以彭德怀为首的“右倾机会主义”的大会了。
会议期间,虽然彭德怀对自己信中的一些提法作了检查,对强加给自己的罪名作了申辩。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彭德怀的申辨是苍白无力的。庐山会议对彭德怀的问题基本上已作出了定性结论。
“一封朝奏九重天”。彭德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出于诚意写给毛泽东的这封信,竟会给他带来“右倾机会主义”头目、搞“军事俱乐部”、搞“独立王国”的罪名。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在他有限的政治生活涯中,这,仅仅只是开始,等待他的,还有更多更大的不幸。
2。2 挂甲归田
庐山会议之后,彭德怀被罢去了国防部长的职务。这对于像他这样一位耿直倔强,又有赫赫战功的开国元勋来说,无疑是一个沉痛的、令他很难接受的打击。然而,木已成舟,事实又一次显示了它的无情和残忍。罢官之后,彭德怀曾给毛泽东主席写了一封信,具体谈了他今后的打算:准备读点马列主义的书,作些社会调查,自食其力地参加一些生产劳动。
毛泽东只同意了前两点,对后一点却表示反对,认为他年纪大了,不宜再参加生产劳动了。也就在这一年,彭德怀举家搬离了中南海永福堂的住宅,落户到北京西郊挂甲屯吴家花园。
挂甲屯是个富于美妙传说的村庄名,传说《杨家将》中的杨六郎在北征辽国时,曾在这里解甲休息过。这个地方从此也改称挂甲屯。不知是历史的无情嘲讽,还是天意的巧妙安排,这位在漫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