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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昏睡中的宇文清掖一掖被,轻轻吻一吻他那干裂的淡色的唇,吩咐了一众下人,绝对不许将安亦辰前来的消息告诉宇文清,才缓缓步了出去,看一眼眩惑迷眼的秋阳,传下命令,凤卫即刻进入战备状态。
夕姑姑慌忙地跟在我身边,嘴唇已经全然发白了:“公主,你……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和亦辰……和秦王打仗么?”
我苦笑着问:“夕姑姑,你怎么看?”
夕姑姑迟疑道:“他……他不会想着再伤害公主。见到了无恨小公子,他一定只是想将公主带回去。”
我回顾一眼我那安静若死的卧室,轻笑:“你认为,这可能么?”
夕姑姑捏紧了帕子,泪水直滚落下来:“如果宇文公子没有生病,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生病……
我笑得凄凉,如果他没有生病,早该站出来护住我了,绝对不会让我处于刀林剑雨的前方,来面对我最不想面对的人。以他的才识,即便安亦辰已一统天下,大概也能游刃有余顺利脱身,带我逍遥避世于山水之间吧?
实体结局篇:无悔今世绵绵意(二)
天降凤瑞,可兴邦国。
可邦国与我何干?
连家仇国恨,也已离我早已遥远,遥远得我无法再为此恨任何一个人,不论是宇文昭,还是安亦辰。懒
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个可栖情之处罢了!
“禀公主!安亦辰已于前方两里处扎下营,然后孤身一人,赶往这边来了!”有卫兵前来回禀。
我定一定神,淡淡吩咐:“如果安亦辰要见我,直接带他来前厅。”
一时卫兵去了,夕姑姑松了口气,低声道:“总算那孩子,那孩子……”
他孤身前来,自然是为了表明没有敌意了。
我闭一闭眼睛,腆着肚子,艰难地挪动着步伐,先到前厅等侯。
到前厅坐下时,鼻尖已微微地冒出汗来,接过侍女端来的参汤喝了,才觉得好些。
这时,外面果然通禀:“公主,秦王到了。”
“请进来。”
我平静地说着,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虫
很烫的茶,吃在嘴里也没什么感觉,只有心头,似乎被茧丝左一道右一道深深缠绕着,缚得根根入肉般疼着,却不尖锐,如同被刀狠狠伤过的创口,经历了许多时日,所有的疼痛和伤害,都已深藏到厚厚的疤痕中,闷闷的痛楚。
夕姑姑搭在我肩上的手有些抖。
我分不清,那是她在颤抖,还是我在颤抖。
但我看见那顶了一身金亮阳光缓缓步入的蓝袍男子时,的确已是呼吸不稳。
安亦辰看来和原来一样的雍容温雅,只是眉宇间失却了属于少年的那种英气和豪情,更多了抹历尽沧桑后的疲惫和风尘。
一双清亮得可以映照人心的眸子,已经沉寂若潭,深邃无底。
而我自己呢?
沧桑之后,又遗落了多少少女的纯真与梦想?
扶着腰,我立起身,疏离而得体地向安亦辰淡淡说道:“秦王殿下,妾身行动不便,有失远迎了,失礼!”
安亦辰眸光沉沉,默然在我高耸的小腹中扫过,然后凝在我的面庞,低声叹道:“我本以为,你和他一起,总该会养得好些,怎会还这般清瘦,这般……憔悴?”
自从宇文清重病,我再也不曾修饰过自己的容貌,即便今日见安亦辰,也是素颜朝天,不曾为自己妆点半分。
九个月的身孕,夙夜为宇文清暗自神伤,再不知已将我的美貌磨去了几分。
憔悴,亦是意料中事吧!
自嘲一笑,我淡淡道:“塞外风霜凌迫,自然老得快些。秦王,不嫌蜗居简陋,先请坐吧!”
我说着,自己也坐了。
夕姑姑已擦了泪,亲手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来,送到安亦辰身畔,哽咽道:“殿下,喝茶!”
安亦辰温顺地接过,轻声道:“夕姑姑好。”
夕姑姑好容易止住的眼泪,立刻刷地又下来了。
他们曾闹过,怨过,心有芥蒂过,但历了这几年风雨,只余了最初相对的感激和依赖。
而我呢?
我默默喝着茶,麻木地望着安亦辰温文的容颜,居然掉不出一滴泪水来。
与夕姑姑说了句话,安亦辰似心情放松不少,轻啜了口茶,低了头道:“是君山银针?我记得,你以前只喝绿茶和黄茶,并不喝这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