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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擇敘正想說不謝,郁清又說:「我其實挺怕的,見到你,我就不怕了。」
溫擇敘嘆氣,也不開玩笑了:「嗯,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郁清依戀溫擇敘寬闊的背,眨著眼睛,呆呆地看著街景不斷變化,任由難受的感覺在她體內亂竄。
溫擇敘帶她去的是附近的附屬醫院急診。
郁清坐在急診室鐵椅,懨懨地靠在白色的瓷磚牆上,顧不來其他,側頭去貼,絲絲的冰涼讓她要炸掉的腦袋得到緩解。
「小姑娘一個人?」旁邊的大媽見郁清一臉痛苦,關心問。
郁清沒有力氣,更沒有心情去思考問題,搖頭,搖完頭更疼,五官微擰,都不知道痛源在哪,難捱得快要死掉。
大媽瞧著郁清不好受的模樣,拉過路過的護士:「要不你們先給小姑娘看吧,她看樣子很不好受。」
護士也無奈,趕著去忙,只能安撫說:「很快就到了,麻煩等等。」
郁清腦子渾濁,無法正常運轉,愣愣地望著醫院的長過道,夜裡人多,事故也多,爭吵不休的聲音繞在耳旁,維持著她理智的弦就要崩斷了。
委屈湧上心頭。
郁清告訴自己不該委屈,也沒什麼好委屈的,是她自己為了趕上下個月新漫畫發布沒日沒夜、日夜顛倒、作息混亂弄出來的病,硬生生悶在心裡。
「小姑娘,要不要我……」
「不用了,謝謝。」
一道喘息沉沉的男聲打斷大媽,音質陰寒,比寒潭還冷人。
郁清轉臉對上溫擇敘黑沉的臉,心裡更不好受了。
溫擇敘手裡拿著病曆本和醫院的醫療卡,還有郁清的社保卡,另外一邊手提著一袋藥,是從外面的藥店買的,起伏的胸膛和緊抿的唇角出賣了他內心的急切。
如此著急,急到快要失態的溫擇敘,郁清是第一次見。
「溫擇敘……」郁清嗓子乾乾的,扯得她難受。
本來板著臉的男人,一秒融化,表情柔下來,蹲在郁清跟前,從袋子拿出降溫貼,仔細地貼在她額頭上,手落下來,摸上她的脖子和耳朵後。
溫擇敘的掌心常年是溫熱的,此刻郁清只覺得涼,忍不住挨過去蹭,看來她真的燒得很嚴重。
「難受嗎?」溫擇敘溫聲問。
郁清看著溫擇敘,思緒拉遠,想到那天過敏他送她來醫院時。
一樣著急,也不一樣。
當時他能事無巨細想到每件事,思慮周全,不需要她操心任何事,現在也是,不過現在的溫擇敘比以前多了一層情緒。
他,在盡力掩飾內心的慌亂。
從來都是顯山不露水的他,能在英俊的面龐上看出他強忍的克制。
郁清:「難受。」
她的聲音太小,溫擇敘俯身湊過去:「嗯?」
「溫擇敘。」郁清再也克制不住心裡的委屈,拉他的袖子,靠進他懷裡,「我好冷。」
溫擇敘抬手摁住她後腦勺,順幾下,「還有兩位就到你了。」
「嗯。」
郁清費力抬手抱他,溫擇敘立馬知道她的意思,穩穩地半蹲好,高度正好能趴在他肩膀,把郁清摟過來,讓她趴好。
郁清趴在溫擇敘的肩膀望著走廊盡頭,不安的感覺消散,從他的擁抱里得到了安全感。
下一個病人是旁邊的大媽,叫到號,立馬把位置讓出來給溫擇敘,他客氣地道謝,坐下來把郁清抱好,「如果困就睡會,我在。」
——「我在」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兩個字,郁清忍不住哽咽。
她垂下眼睫,看清溫擇敘穿的是家居褲,可能因為要開車,鞋子倒是記得換了,衣服……郁清摸了下,是觸感熟悉的睡衣。
本處在哀傷的郁清撲哧一聲笑了。
「怎麼了?」溫擇敘低頭,下巴抵到郁清的額頭,她感覺到有些刺,伸手去摸蹭一下,嫌棄的收手,弱聲吐槽:「扎。」
溫擇敘緊了緊放在她腰間的手,她抬頭板著臉表示自己的不滿,看到他略微憔悴的朗容,心泛疼,換上稍稍溫和的表情。
男人細碎的頭髮遮住一半眉毛,鏡片下那雙黑幽眸子裡倒映她的模樣,傻極了,卻能在他眼裡看到星光點點泛著亮。
「你靠過來一些。」郁清說。
溫擇敘照做,低身。
郁清鼻尖碰到他臉頰,沉沉呼一下,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臉頰上,笑問:「熱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