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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如棋局局新,於是我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本来打算离开董家,谁知居然不得不主动回到这里来栖身。
本来预想和毛毛虫相依相伴安心过日子,它却突然不知所踪。
本来指望好好做人,不料竟然莫名其妙变成了一条狗。
……真是彻底乱套了,用啼笑皆非四个字远远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感受。
还有,这里虽说看上去似乎是要比别处安全些,但董一杰那个人……会比别人更加危险也说不定。以後我该怎麽办?难道从此就只能混吃等死?
思绪脱了缰,漫无边际地驰骋开去,直到楼下传来“嘟”的一声喇叭响将我拽回现实世界,应该是董一杰回来了。
我稍微抬起身子探头往下望去,刚好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从董一杰车子的副驾座上下来。
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我偏偏就可以肯定,那是方定。
换作以前,大概又要有好一阵子心碎神伤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在董一杰让我彻底心如死灰之後,我对这事确实看淡了不少。
人的心情,人的爱恨,原来真的可以在顷刻间改变。
我把头漠然地缩回来,继续发呆。
谁知没过多久,突然有人一把推开我卧室的门走了进来。抬头一看,是董一杰,後面跟著方定。
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正正经经地跟方定迎面遇上。他身著一套剪裁得体的灰色西服,正好勾勒出纤长的身形,鼻梁上还架著副黑框眼镜,狭长的眸子里偶尔精光一闪,正如董一杰说过的,他是个聪明人。
我爬起来不动声色地看著他们俩。
虽然心上人就在眼前,董一杰的脸色不知为什麽却不大好看,阴郁而沈闷得就像行将下雨前的天气,他走进来直接将各个衣柜一一打开,里面原本就不多的东西被我清空後更是什麽都没有了。
看到这种情况,董一杰似乎有些气恼,用力磕上柜门,发出“!”的一声巨响,同时却夹著几声金属碰撞所特有的清脆响声。我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掌心里攥著几把钥匙,不用问,当然是我放在餐桌上还给他的那几把。
原来是终於发现了啊。
董一杰关上衣柜後又拧起眉头往墙角看去,理所当然的,他看不到我一直搁在那的旅行箱。
“平时都谁住在这里啊?上次我来怎麽没看见别人?”方定四下打量著房间,随口问董一杰。
“……”略略一滞,董一杰将目光从墙角收回来,然後若无其事地回答道,“一个朋友,上次你来时他不在。”
“哦,这样。”没有详细问下去,方定随意地一转身,却突然发现了蹲在外面阳台上的我,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走过来蹲在我跟前细细地打量我。
和他犀利得仿佛可以将人穿透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我无端端打了个冷颤。
“这你养的狗?”方定一眨不眨地紧紧盯著我,头也不回地冲董一杰问道。
董一杰不以为然地斜了我一眼,大概是懒得解释,他在嗓子眼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真是你养的?怎麽上次也没看到?”方定疑疑惑惑地回头望了董一杰一眼,继而试图伸手摸摸我,“这条金毛可真漂亮!尤其是这身毛,养得又亮又顺滑,一定花了不少心血吧?”
我头一甩,猛地避开了他的手。
方定的手僵在了半空,讪讪说道:“怎麽脾气那麽大?在金毛中算是少见了。”当下便不再理我,方定重新直起身子,“你朋友上哪去了?搬走啦?怎麽搬走前也不跟你打声招呼?”
董一杰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他在我卧室的椅子上坐了下去,长长的腿叠在一起,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敲。眉头紧锁了一小会儿,然後像是突然捕捉到什麽关键之处似的舒展开来,董一杰如电的目光倏地射向阳台上的我,吓得我一哆嗦。
若有所思地盯著我,董一杰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跟方定解释道,“他把这条狗宝贝得跟什麽似的,如果要走怎麽可能舍得不带走,……大概上哪旅行散心去了吧。”
方定点点头,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麽。董一杰却对这个结论显然深信不疑,一挺身便利索地站了起来,“好了,我们下楼吧。”
刚要推门出去,董一杰的目光无意从床上滑过,霎时间僵住了。
我顺著他的视线一看,心里大呼不好,还没想到该怎麽办,两道愤怒的目光已经死死绞在我身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爬上椅子!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