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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娉婷对佛门规矩知之甚少,但至少知道佛珠对于一个修行人来说是极重要的东西。这空门人日日捻在手里的圣物放在她身上又有何用,娉婷摇手忙道:“不行不行,这个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吧,我不能收。况且我又不念佛,这个也用不上啊”
寂清一副比娉婷方才还要严肃的模样,认真地道:“把它带在身上,佛陀会保佑你平安。”
从未见过这样的寂清,严肃,认真,微蹙的眉宇间透着高贵与威严,却带着一缕缕清晰可见的疲惫和焦虑。
因为她,他的平静安详被打破了。
明明该心怀歉意,娉婷却抑制不住从心底生出些喜悦温存,一丝笑意也由心而出浮现在脸上。娉婷从寂清手里接过那串佛珠,摆弄了一下,最后叠了两圈绕在了左手腕上,笑着向寂清扬起皓白的手臂,“这样行吗?”
寂清眉心已舒展开来,又恢复到那平静安详的样子,微微含笑点头。
没等娉婷再开口,一阵乐声夹杂在风雨声中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
寂清见娉婷被这乐声吸引,微转头看向窗外,道:“这是别院的琴声。”
微愕,娉婷摇头,道:“这是钢琴的声音,可是家里除了我和三哥没人会弹钢琴啊三哥在我房里干什么啊?”
寂清把目光从窗外收回,微颔首道:“是位有缘人。这琴声已响了三夜了。”
她不在的时候,竟有人在她房里夜夜弹琴。
若不是子韦,沈家还有谁能把《月光曲》第二乐章弹得如此精妙?
正收拾佛堂的慧生见到娉婷匆忙跑进雨里,忙叫道:“小姐!小姐你的伞!”娉婷像是没听到,头也不回便跑出了佛堂的院子,慧生抓起伞正要追上去,从屋里走出来的寂清却叫住了他。
“寂清师父,小姐她”
不等慧生说完,寂清轻轻摇头,道:“无妨,把伞收好,小姐下次来时还她便是。”
慧生道了声“是”,把伞放到一边,又要继续做没做完的活,寂清却道:“你去用晚膳吧,我要诵经了。”
慧生微微一愣,道:“师父,您诵经三个通宵了,小姐都已经平安回来了,您还折腾自己干什么啊”
慧生话还没说完,寂清已在蒲团上盘膝坐下,轻合双目,低声诵念了。
轻叹,慧生拿起那把伞,放轻脚步走出了佛堂。
留在佛堂里的人,虔诚,专注,一如既往。
雨势虽不大,娉婷跑回花满楼时还是衣裙半湿,头发上挂着水珠,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滴。
大堂中的千儿见娉婷这副样子跑进门来,吓了一跳,忙招呼丫鬟们准备热水、衣服、姜茶,一边心疼地看着还喘着粗气的娉婷,禁不住埋怨道:“我的好小姐,您不是拿了伞出门吗,怎么还淋成这样,这么冷的天”
“千儿姐姐,”不等呼吸平静下来,娉婷反手抓住千儿的手臂问道,“是谁在楼上弹琴?”
千儿没想娉婷竟是为了这个跑回来,迟疑了一下,才道:“是是表少爷。”
在原地怔了一下,娉婷不顾自己一副狼狈模样,匆忙跑上楼去。
早些年沈家只在作为藏书楼只用的知己阁里放了一架钢琴,花满楼里的这架钢琴是子韦为她设计建造洋楼时托人从德国买来的,也是娉婷从曼殊苑搬到别院时带过来的为数不多的西洋物件之一,只是自搬到这里来,还没有心思碰它,就一直闲置在书房里了。
跑上楼,便见走廊尽头的书房门虚掩着,流畅的琴声就在这虚掩的门中飘出来。
本来匆忙的脚步在音乐中停了下来,轻轻走到门口,透过半开的房门看向屋里。虽只能看到弹奏者清瘦的背影,娉婷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投入。
《月光曲》,贝多芬写给那个无法厮守终生的最爱女人的作品,第二乐章,代表了曾经的甜蜜、幸福、憧憬。
他怎么学的钢琴?怎么学会的这首曲子?又怎么把这曲子练得这么好?无论用了什么办法,他肯定是没有老师来教的。自己当初拜师学琴时的不易娉婷还能回想得起,何况是他呢?不用去问也能想象得出其中的艰难。
原本对这个人已经失望到底,在心里早已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但在此刻,因为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指间流淌出的幸福中藏着绝望的声音,娉婷竟心疼得透不过气来。
自从她回国,她便觉得他变了,觉得他处处不好,处处不合她心意,好像之前那个只要她一蹙眉便知她心事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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