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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当然,每家有几口人,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我都了如指掌,当村干部的,可不能一问三不知!”商亮说:“我怎么看到村里都是老人、妇女和小孩,其他人呢?”郭兴元说:“白天么,年轻人都在上班,有的在外面做生意,晚上人就多了。以前,村里有什么事,都用大喇叭广播,现在大家各过各了,村里跟村民的联系少了。”
商亮一直在读书,对农村的事知之甚少,不清楚这些年来,农村发生的巨大变化。政策春风吹拂大地,农村的减负、免收农业税、征地,以及鼓励农民走出去打工和创业,人们的生活逐渐富裕起来。村民委员会和村党支部,和村民之间的纽带关系,却越来越淡漠,各级地方政府,正从组织和领导型,向服务型转变。城市是资源消耗型社会,而好山好水好地的农村,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尤其是位处苏南地区的东吴农村,在被侵占的窘迫下,也在分享着城市快速发展的蛋糕。只不过,远离城镇的农业村,享受不到这种好处罢了。
晚上,商亮煮了点米饭,炒了个卷心菜炒咸肉丝,吃得很香。卷心菜和咸肉,是妇女主任张桂宝送来的,她还送来10个鸡蛋。南方人喜欢吃米饭,陕西人喜欢吃面食,包子呀,肉夹馍呀,但商亮在东吴上大学,已经入乡随俗,米饭和甜食,他也吃习惯了。吃过晚饭,看看时间还早,外面夜色很好,商亮走出宿舍,想到院外吹吹风。
村委会大院看门的是位老人,商亮走到传达室门口,看到他在喝酒,桌上一碟花生,两个切开的咸鸭蛋。老人看到商亮,说:“你是新来的吧?吃了吗?”商亮走进屋内,说:“老伯,您喝酒呢?”老人啜了一口酒,挟了一粒花生,笑咪咪地说:“天天喝点小酒,不喝酒日子不香。”商亮笑着说:“老伯,您在这看门多久了?”老人说:“二十来年了,抗美援朝回来,就在村里养猪,分田到户后,村里为了照顾我,叫我来这看门,书记换了几茬,我还在这呢。”
商亮肃然起敬,没想到这个瘦小的老头,居然是抗美援朝的志愿战士,看他身体硬朗,眼不花背不驼,一点也不显老态。商亮说:“老伯,您今年多大岁数啦?”老人笑道:“不大,今年才七十。小伙子,你要没事,坐会儿聊聊话。”商亮高兴地说:“好啊!”商亮知道,这样一位老人,饱经风霜,阅历无数,跟他聊天,一定能了解更多有关江湾村的人情世故。
老人说:“我姓陈,你叫我老陈好了。”商亮说:“陈伯,您这个年纪,应该安度晚年,您怎么还上班?”老陈说:“女儿嫁到别的乡了,我老伴去世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呆在家里等死啊?我不会搓麻将,跟其他老人凑不到一块,还是上上班,喝点老酒,这个传达室,现在就是我的家了。”商亮说:“我看您白天挺忙的,要烧开水,还给院子打扫,还要自己做饭。”老陈说:“我身体好,那点小活累不着我,白天我就负责烧开水、扫院子、扫厕所,以前村里有食堂,来的人也多,一年的招待费要好几万,李书记上任后,把食堂撤了。”
老陈看门这么久,很少有人找他聊天,今晚,这个新来的大学生村官,主动前来攀谈,老陈很高兴。人老了,难免会有孤独感,有人来说说话,对他们是种慰藉。老陈说:“李书记当过兵,身子骨正,不沾歪风邪气,村民都尊敬他!”商亮点点头,说:“我能感觉到,李书记是个好书记,给他当助理是我的荣幸。”老陈兴致很高,跟商亮聊了许多。他呷一点酒,以花生和咸鸭蛋下酒,吃得津津有味,说得眉飞色舞,完全看不出已七十高龄。商亮听得入神,对江湾村不再感到陌生了。
不知是夜里睡觉被子没盖好,还是水土不服,第二天,商亮感觉有点头晕,肚子也不舒服,腹泻了好几次,但他仍坚持上班,帮着办公室里的人,打印一些材料,还教会马会计在电脑上制作报表。李爱民看到他脸色不好,问他:“是不是病了?这里事情不多,你刚来,可以到处走走,不用跟我们一样照作息时间上班。”郭兴元接话道:“我看他老往厕所跑,可能吃坏肚子了。”商亮说:“有点腹泻,不要紧的。”正说着话,突觉一阵便意,商亮赶紧捂着肚子,面色很难看。李爱民笑道:“别逞能了,快去卫生室配点药吧。”
商亮从公共厕所出来,有点头晕眼花。他走到卫生室门口,看到门关着,隐约听到屋里传出说话的声音。一个男的说:“美玲,你放心,竞选的事,包在我身上!”一个女的说:“这几年,风言风语我忍了,这次你说话要算数!”男的说:“我安排好人了,你放心!”商亮觉得声音有点耳熟,男的似乎是王主任,女的是那个卫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