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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紧蹙眉,摆摆手:“快,再去探探情况!”
劫狱!无论是自己人所劫还是馆陶公主故意设计,就算卫青再无辜,这一行也将难辞其咎,那么接下去的局面对她很不利。卫子夫望向高云之下的未央宫,不知刘彻那和朝廷如何说。
想着,卫子夫就想去宣室殿看看,刚急走了几步,腹中忽然沉痛。她闷呵一声,幸而有王初颜从旁扶住,豆大的汗水从发间迅速沁出,她疼得咬牙。
“卫美人还是先回去吧。”看着她脸色煞白,王初颜担心道,拿帕擦去她额上的汗滴,扶着她转回披香殿的方向,一面吩咐宫女快去叫御医。
卫子夫捂住小腹,里面沉甸甸的难受,心上忽然跳出一个可能,无喜无悲却笑起来。
披香殿外,两个宫女跟着御医前往太常寺药室。王初颜为卫子夫擦净脸上的汗渍,见她闭目安神,便悄悄退到帘后守着。
一只黄莺飞停在木窗上镂空雕刻的白鹭荷花图案旁,如玉的眼睛张望里面。外殿两个墙角皆摆放了青铜鼎炉,时刻白雾升腾,香气流散。不久,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黄莺翅膀一惊,跃上屋檐。刘彻得知御医的话,匆匆赶来,殿外的宫女正要请福,他举手止住,轻轻迈进殿中。青色的软帐随窗口的流风缓缓浮动,床榻上躺着女子纤绕的身影,乌黑的长发吹散在榻沿边。
王初颜向他拜身,然后就退了下去。刘彻撩开帘子,两步坐在榻边,看着面有憔悴的她心中滋味难解。
睡得不轻,卫子夫睁开眼睛,对上一双若有所思的眼。刘彻回过神,将她的长发撩回榻上,微微笑:“动了胎气,养几日就好,不用担心。”
卫子夫从被褥中伸出手,拉住刘彻的袖子,却问道:“仲卿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刘彻说:“据说是在礼节上冒犯了馆陶姑姑,但现在又出了劫狱这一桩事,后果恐怕不简单。”
卫子夫咬咬唇:“救救仲卿!”
刘彻注视着她,明眸中透出一丝闷意,然后将她的手放回被中,轻轻掖好被角,大手放在她的腹上,缓缓说:“得先找到人再说。你先好好歇着,这可是我们的未来。”
卫子夫眼神一颤,看着她腹上的大手。这双手,造就了该与不该的一切,她腹中的是她的希望,更是他的一把刀,这个没有感情的果实,出生后会快乐吗?出神间,大手从腹部缓缓上移,按上她纤细的脖颈,拇指轻轻揣摩,这种诡异的抚摸不由让卫子夫怔了一怔。
刘彻温润的目光依然注意着她,语气中却透着丝丝冰冷:“我们之间的事以后不定会牵连到更多的人,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你务必要做好后面的准备。今日我也知道你与皇后辩了口舌,我必须提醒你莫要操之过急,否则我不会再继续让自己冒险。”
卫子夫从脖上握下他的手,咬出三个字:“明白了。”
刘彻反握住她的冰冷的手,抚着她僵硬的脸庞:“皇后今后定会对你越加苛刻,你若忍不了,索性就不要出披香殿了,也好少见着她。”
闻他此言,卫子夫心里更是苦笑,也只能愣愣点出两个字:“明白。”
刘彻轻轻一叹,嘴角的笑意渐渐深了,凉讽至极:“你听话就好,我会及时告诉你一些事情,到时就任由你做。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生下皇子。”
卫子夫胸口沉闷,闷声点头,看着他深邃的目光渐渐转柔,柔肠百转。刘彻满意地揉着她的肩头,无意间再次对上她略有伤意的眼睛,眼眸忽地一颤,束身而起,竟有些不太自然。他垂视着她,说:“你先休息,我走了。”
卫子夫紧紧抿着唇,从榻上微撑起半身拜礼。刘彻定定看着她,双手硬生生负在背后,意一横,转身离去。
出了披香殿,有宫女进来,向他恭敬福身。他看到那宫女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端盘上落了几片微卷的树叶。路上,他对此想了想,回头对杨公公道:“派最好的御医留在披香殿,有药就在殿外煎,免得落了不干净的东西。”
杨公公似有为难,着了刘彻的脸色,小声嗫嚅说:“皇上,恕奴才多嘴,您这样做,会不会让太皇太后、馆陶公主还有皇后娘娘不高兴?”
轻哼了一声,刘彻笑起来,卷好杨公公的衣领拍下他肩上的叶子:“朕保护自己的孩子怎么都让她们不高兴了吗?”
刘彻的动作是种警告,杨公公又惊又吓,不敢再提,于是连连哈首:“不,不!奴才最钝!御医之事奴才这就着手去办决不让卫美人受苦。”
刘彻淡下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