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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满地泥污。积水流进义军驻地低处的营房,将士们一边诅咒老天爷,一边冒雨搬迁帐篷,往高地上转移。
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二人,穿着用丝绢涂上桐油制作的“雨衣”,巡视军营。他们看见火头军正在生火做饭,柴禾被雨水打湿了,浓烟滚滚,眼睛都熏得通红。粮食不够,饭菜愈来愈少。吃不饱,睡不好,士气渐渐低落。兄弟俩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秋雨连绵,粮草不济,老天爷是不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贾胡堡?”李建成望着灰暗的天空,心情也变得像天空一样的灰暗了。
“天不欠账,”李世民搭腔说,“有旱就有涝,今年春夏干旱,秋冬肯定阴雨多。”
“俗话说,天意难违。看来出师不利!”
“不要埋天怨地。等天气转好了,再攻打霍邑也不晚嘛。”
李建成愁容满面:“如果晋阳的粮食再不运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兄弟俩转了一圈,走进中军帐,见父亲和裴寂、长孙顺德、窦琮等人正在观赏胡旋舞。李世民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义军陷入了困境,进退两难,他们倒是会享受,乐以忘忧,自寻快活消遣。
“二位公子辛苦了,”裴寂热情地招呼道,“快坐下来,歇息歇息。”
李建成脱掉雨衣,在李渊和裴寂的中间坐下来,随口问道:“军粮怎么老运不过来?”
“还能吃多久?”李渊把脸转向李建成。
“搜搜刮刮也只能吃两天啦。”
刘政会一阵风卷进帐中,急急巴巴地禀报说:“有人传言,突厥和定杨天子刘武周趁我后方空虚,袭击晋阳。”
帐内顿时鸦雀无声。歌舞停止了,军妓也退下去了。李渊惊讶得如五雷轰顶,浑身发怵,险些失手打碎茶杯。五心不定的裴寂见李渊起了退兵之意,抢先进言道:
“宋老生和屈突通南北联手,据守险要,很难即刻攻下来。李密虽说跟我们结盟,可他居心叵测。突厥贪婪而无信,见利忘义。刘武周向他俯首称臣,成了一条凶恶的狼狗。太原是一方的都会,而且义士的家眷都留在城里,一旦丢失,我军将无容身之地。不如立即北返,守住根本,再作计较。”
“你说的不对!”李世民像受了打击一样跳将起来,“现在遍地都是庄稼,怎么担心无粮?宋老生轻率急躁,一战可擒。李密舍不得仓里的存粮,顾不上图谋远方。刘武周表面依附突厥,狼狈为奸,实际上同床异梦,互相猜忌。他图谋太原,却也不会忘记近边的马邑。我们本来是兴起义师,奋不顾身拯救苍生,应当先行进入咸阳,号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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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哭谏(3)
“已经进退两难了,还要说大话,说些不切实的空话。”
“怎么是大话、空话?遭遇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急忙班师,回去死守太原一座孤城。失去了奋斗目标,军马一旦涣散解体,我们连性命也会保不住。”
“你是只知进,不知退,真是顾头不顾尾。”
“顾头不顾尾是野鸡藏身术。我们毫无必要倒退回去躲藏起来,恰恰相反,而是要奋勇向前,进取关中。”
“强词夺理。”裴寂嘴一咧,“我跟你说不清楚。”
李渊嘴唇嗫嚅着欲语又止。他心头像有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激烈斗争着。再三权衡、比较,最终他偏向了回师援救晋阳——先守住根本,再见机行事。于是传下了将令:“三军整顿后撤,违令者军法处置!”
李世民不想接受军令,还要据理力争,李建成把他拖走了。兄弟二人来到右翼军营地,进了大帐,李世民仍不肯脱下雨衣,还要去找父亲,冒死谏诤,说服父亲收回成命。
李建成劝解道:“父亲比我们经历的事多,他的判断一般不会错。”
“不,”李世民截住了李建成的话,“这一次他错了。大哥你想想看,我们撤退回去,再出师又得从头做起。时不待我哇!”
“时间多着咧。常言道,好事不从忙中起,欲速则不达。”
“兵贵神速。假设长安被薛举攻占,我们可就被动啰。”
“薛举,老爹肯定忽视了!”李建成有所警悟,“看样子他被眼前的困难拦住了,担心失去后方,力求稳打稳扎。”
“父亲向来谨慎。当然,谨慎不算错,但也不能过于谨小慎微,不担一点风险。不担风险,就很难办成大事。”
李建成终于被说动了心,然而又感到为难。他搓着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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