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页)
两人时常一起商量山庄杂务,闲时也共同回忆他们的晴阳,感情上自然亲近得多。
这次靳蕴阳带了个病人回家,水依依比他更上心。
在风尘中打滚了那么多年见识了世间百态,形形色色的人都曾自眼前走过,还从未有个人能令她生出敬畏尊崇之感的。她很难用言语形容此人的形貌之出色,以妖娆,端丽来描绘都难企及其万一,只一个照面她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必定不是凡间的人。
尽管他容色憔悴昏迷未醒,依然掩不去天姿国色,眉宇间化不开的纠结揪痛了旁观者的心,仿佛他的悲伤已化作了他们的悲伤,渗透进了他们的内心。她的丈夫这次救回来一个不得了的人呢,一个错手就会碰碎掉的精致人偶似的人儿,令人一旦掬在手中便不愿再放开的人儿,怎有人舍得他伤心。
“依依,不知为什么,我见着他就像是见到了晴阳,他倒在我怀里的刹那,我以为晴阳回来了。”
“老爷过于思念小少爷了。”水依依温婉地安慰自家夫君,素手捻起几缕调皮的碎发绾到耳后,似有意无意间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心苑”。“妾也常常想起晴阳,晴阳于妾有恩,也于老爷有恩。”
靳蕴阳有如吞下半斤黄莲,满嘴的苦涩无以复加。
依依的心里有他,也有晴阳,晴阳的离去是她永远解不开的结,依依爱着他,同时也恨着他,那一个龙凤烛高悬的夜晚,是她独自送走了被他刻意忽视的晴阳,从那以后,她再不会原谅他了。
“依依,你在戳我的心。”
“老爷,晴阳那时更痛。”
永难忘怀呵,那一晚凄凉地独自等待死亡的少年,幸好有皇甫家庇护,不然老爷他……
“此恨绵绵无绝期,也好,有恨,也是好的。”
由爱生恨,所以会恨,也是好的。
“老爷言重了。”
靳蕴阳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水依依也懒得再说什么,两人一时间相看两无言,静待大夫出来。
话说客房内反复诊断后老大夫一脸愧色退到外间,摇摇头叹了口气。
通常大夫此时不说话光摇头便不是什么好征兆。夫妻二人皆不希望靳蕴阳救回来的客人有何不测,面面相觑之余不约而同地追问起来。
“大夫,他情况如何?”
老大夫摇头复摇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之色。
“一言难尽啊!”
“莫非是得了不治之症?”
“庄主夫人不必过虑,这位,呃,贵客,贵客想是受了刺激方才晕倒,待他安心将养几日自然无事。老夫不解的是贵客明明脉象殷实,气息平缓一如常人,身体脏腑却显出疲虚之态,长此以往恐非吉兆。”
老大夫的深明医理,正是太明了才觉得此事奇怪,他却不知缇雅肉体乃是其灵魂所化,本就孱弱,脉象则是他元神中蕴涵的力量,脉息越强回归的力量就越强,待得尚不成熟的肉体无法承受力量的那一刻,缇雅的形态便即崩溃,到那时等着他的结局只有一个——神形俱灭,魂飞魄散,天地间再没了原先名为缇雅的精灵王。
靳氏夫妇比大夫更不通其理,当然由得老大夫说什么他们信什么,老大夫不明就理,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以为自己医术不精,不敢随便下方定论,只得先开了些固本培元的药先煎两帖服了再说。
夫妻俩本着与人为善之心收留了缇雅,却不知一场轩然大波亦将因此而起。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本待贵客醒来好与之解释,却不料缇雅这一睡就是六个月,靳眠山庄甚是阔绰,多照顾一个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靳蕴阳也渐渐遗忘了这位美貌的娇客。倒是靳氏水依依夫人心中总若有若无地牵挂着客房的病人,时常前去探望,闲暇时靠坐一旁静静欣赏,一坐就是大半天。
下人们听来风声说客人得了怪病,生怕被传染到,纷纷躲得老远,却不知这也是水依依故意散播出去的消息。是问寻常人哪有可能一睡不起,日复一日地不进食不饮水,一动不动地就是躺着睡着了的样子,偏偏不见丝毫枯萎之状,依然维持着弱弱的气息与来时别无二致。
“公子倒是自顾自睡得香甜,可知外头找你找得天翻地覆呢!”
“公子进庄后第五天,杭州城内就贴出了海捕文告,抓着你往衙门一送就白得五百两银子。妾身好奇得很,去看了之后才觉大失所望。画师画功拙劣不说,必是连公子真容亦未得见过,把个活神仙却画得似个妖怪一般。也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