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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血在流?惨淡的色彩漾成朵朵形状完美的花儿,延伸开去,妖艳异常。流了这么多的血不痛吗?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吧,寻常的创口是流不了那么多的血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有人说话,冥冥的一片黑暗间,模模糊糊的总能“看见”点什么,凝神屏气寻找着“看”的目标,却总是一无所获。禁不住好奇心驱使的下意识搜寻声音的来源。
源头似乎在不远处,在黑暗的尽头,越往前行越见血红,刺鼻的腥味越浓,待得重重雾散去,人影绰绰几分明的时刻,地上的血已蜿蜒成河,触目惊心。
自认手上沾染过血腥的他也不禁为之动容,什么力量能仍濒死的人执着地追逐直到生命终止的一刻?那人挨近心口的位置深埋着足以致命的尖锐匕首,身上的白衣也染上或深或浅的片片血迹。他恍若未觉,踉跄追赶前面无情的背影,沾满血的手无力但执拗地拽住他视线内唯一的男子。
“琰,给我个理由。”
“理由,你问我要理由?缇雅,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为何说不出口?你……你要杀我,连个原因……都……都不肯告诉我……琰,你……你莫……莫要忘了,我是……堂堂……精灵王……不是你……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
受伤的白衣人一阵激动过后,创口再次崩裂,血泊泊涌出,他痛得低吟出声,细细的喘息再死死咬住的牙缝中溢出。
“不错,堂堂精灵王,好生了不起,所以就能随心所欲跟我的王妃过不去了么,你挥挥手就活该有人死无葬身之地么!”
压根没将受伤的人放在眼里,狂怒中的男子一把甩开辛苦攥着自己衣袍的血衣人,讥讽之意显而易见。
虚弱至极的血衣人被他一甩之下抛开很远,奇异的银发铺散开来,美得好似在血海中盛开的水莲花,花中的仙子徜徉于艳色波涛之上,美得妖异凄绝,煞是动人。
“琰……我不曾……不曾授意过任何人,伤害……伤害你……你的王妃,你,你怎么……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男人冷冷瞥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奔上前欲为血衣人疗伤,却意外地迎上那人绝丽的容颜与哀伤的双瞳——与自己惊人相同的脸孔和流着血泪的银眸。那人绝望地嘶吼着,血块伴着被抛弃被背叛的伤痛喷涌而出。
良久,泪干了,血亦将涸。银眸无神地移到他身上,沾满自己血的手艰难地握住他的,一字一顿。
“……若……有来世……莫……莫再……爱上……任何……任何……人……”
“别……”
他一双眼呆滞凝视着那人毅然决然地从自己胸口拔出了匕首,血已淌得所剩无几,那人有些干瘪的身躯仍矜持地保有往昔的那份王者的高贵,在彻底心死之后冷冷地告诫后来者切勿步上他的后尘,不曾有半分挂怀自己的生死。
“记住……我的话……”
“你的伤……”
“答应我!”
由不得他犹豫,那人急促喘着气,催促着听到他的保证。
“好,我答应你。”
心灵得到最终的慰籍,血衣人握着他的手软软垂下,雕着精灵花纹且在刚才夺走了一条生命的匕首“咣当”坠地。
“不——”
不明所以地悲从心来,他仰天高喊,本以为会泪湿眼角,一摸之下一片干涸,原来早已忘记了哭泣是什么滋味。
怀中之人终化作了轻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
心死,梦醒,人惊,爱……碎……
“烨,你,再一次,负了我!”
第六章
第六章
“醒了?”
掀开眼帘,头一眼见到的是元梦华,奇异的,忐忑不安的心竟平静不少。方待启齿,胸口闷痛接踵而来,连喉口都火烧火燎的疼痛。
“我……怎么了?”
“不长眼的家伙纵马踢伤了你,好在我就在附近,及时救了回来,不然后果堪忧。哼,仗势欺人的东西,是得好好教训一下。”
什么教训不教训的倒无关紧要,咝!肋骨大抵伤着了,真是够疼的。居然在闹市纵马伤人还无动于衷,嚣张得无法无天了,便是元梦华不出手管一下,将来也迟早要吃苦头的。说到嚣张,梦中无情离去的男子岂不更胜一筹,偏偏对他又讨厌不起来。
缇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