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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鬆開,鮮血立刻從傷口處漫湧出來,下雨一樣,滴滴答答地開始往下流。
良寒熟練地把一厚摞的卷子整個地挪到座位上,緊接著才是掏書桌抽出紙巾壓自己的傷口,直到他蓋了一小會兒,蓋到把自己不多的紙抽用沒了,才發現這次割得有點深,喊前桌的林倩問有沒有紙,借點。
林倩一回頭險些被他嚇個半死,桌上這個時候已經淋得全是血跡了,驚叫一聲,立刻喊人問有沒有創可貼,喊小路過來!很多人都聚攏了過來,開始拿東西,他們不明就裡,並沒有搞清楚良寒怎麼了,只是看著這個出血量感覺到可怖。
良寒嘶了一聲,小聲說:「別喊,給我紙抽就行。」
路霄那邊卻很快慌亂地站了起來,往這邊看。
那一瞬間良寒看到了他的眼睛,慌亂和關心都是真實的,隔著那麼多人,竟然像是只對他一個人解釋一樣,良寒說:「沒事兒,我去醫務室拿點白藥就行。」
那聲音那麼低,低得很多良寒身邊的人都沒聽清。
路霄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過來都沒有,扭頭就朝著教室外面跑,良寒看著他,教室門忽然被摔了個震天的響。
那一刻,良寒瞬間怕得膽寒,做的第一件事是低頭用手肘把桌上的美工刀掃到地上去,腳尖輕踢,踢到左邊的課桌角里,像個嫻熟的作案人員在掩藏作案工具。
班裡的同學聽到那一聲響都覺得小路有點過分了,你不送寒哥去醫務室,你跑什麼啊?
良寒閉了一下眼,定了定神,然後說:「沒事兒,我自己去。」
冷靜地抓過林倩給的紙抽,囫圇地擦擦桌面,溫熱的鮮血在黃色的桌面上劃成了花,他冷靜地擦了擦,然後讓副班長髮捲子,拒絕其他人的陪同,自己往教室外面走。
外面天已經黑了,風把樹冠刮出悽厲的弧線,走廊的另一側是每班正在自習的溫暖光線,良寒則是沿著走廊的陰影走到渾身冰涼,無數的念頭在他胸口裡呼嘯而過,他捂著自己的手背幾次都忍不住停下來彎腰。
快到緩步台的時候,良寒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踏著樓梯拾階而上,良寒要下去,一個扭頭,看到跑上來的一臉焦灼的路霄,手裡抓校醫院的袋子,裡面滿滿當當塞著藥和紗布。
路霄也是一怔,他跑得很急,在大口地喘氣,看到良寒的臉先是一頓,緊接著看到他的手,然後猛地撂下臉來,冷冷斥道:「你走什麼!搞兇案現場啊!」
第47章 袒露
兩個人站在廁所外的水房裡。
樓梯附近正好是廁所,兩個人就近沒有回教室,靠著水池開始處理傷口。水龍頭被嘩嘩地打開了,路霄抓著良寒的手先是把那一摞已經濕透的紙巾扔進垃圾桶里去,太嚇人了,全都紅了,路霄打人也沒有見過這個出血量,水槽呈現出非常寬闊的長方形,他把裡面的要拿出來放到台子上,先幫良寒用清水沖開殘留的紙屑。
良寒的手是真的漂亮,也是真的涼,冷得像雪粒一樣,連帶著路霄的手都有點發抖,鮮血沖了下那傷口,良寒輕輕嘶了一聲,鮮血便成綹地沖了下去,紅色和白色相互對比著,看著觸目驚心。
路霄:「用什麼割的?」
良寒:「美工刀。」
路霄抿了抿嘴唇:「那應該消一下炎,等著。」
鮮血在這個過程里還在往外涌,路霄笨拙且儘量快速地抽出棉簽沾了點碘酒給良寒擦了擦,緊接著開始弄一排的小棕瓶。剛剛他在教室里沒有聽清,隱約感覺良寒說的是白藥,破馬張飛地一路跑到醫務室險些把人家老師的擺台都掃到地上,劈頭就說「要白藥,要能止血的,有嗎?」老師緊接著給他拿了4g裝的小瓶,淡定地說這個就是,止血的。路霄說這一瓶哪夠啊,給我來五瓶。
路霄感謝自己一口氣要了五瓶,因為一兩瓶真的不夠,良寒這個血流的太急了,他倒一點就被血沖開,灑了好幾輪,發現手心底下還在淌血,止血止得路霄要麻了。
他難以置信地扳住良寒的手想看下面,震驚地問:「手心也有一刀?」
良寒屏息著看著路霄圍著他的手忙活,好像流血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見路霄問他,他小聲說:「沒有,只有手背。」
看著路霄咬著牙又開了一瓶白藥,斟酌地解釋:「這裡有一條筋脈,我應該是割開了。」
路霄牙疼地點頭:「看出來了,就這個出血量,一看就不是小血管破裂,您可真猛啊。」
良寒抿了抿嘴唇。
路霄看了他一眼:「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