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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些文物的照片,有关部门才引起了重视。不过,这已是水过三秋,该富的一些人腰包都装得差不多了,有些人家里的博古架上也摆满了,该送的领导也送了。现在,文物被管起来了,文物贩子也烟消云散了。到哪里去找文物?有钱也难买鬼推磨啊!但是,北京的老爷子要,又是关系到给市里的紧俏产品的分配指标,不弄到,行吗?任何东西,哪怕狗屁不值,只要一垄断,就身价百倍,垄断者可以颐指气使,可以不可一世,更可以从中渔利。二十年前,卖肉的、卖煤的、卖米的、卖布的……不是都身价百倍,令人趋之者若鹜,讨好者成群吗?最后,刘枚只好向丁书记求助,才从一个县文管所里半买半调地搞到了手。
今天,她要把这东西带到北京,当面交给卫总裁。前些日子,贺处长打电话告诉她,说他要去北京开会,问她有什么事要办。她都没有说玉如意,这不是千儿百把块的事。她要亲自办,一是怕有个三长两短,二是尽量减少知情者。
电话铃又叫起来。她烦,不接,等它叫个够。
十点多钟,仲秋桌上的电话突然叫起来了。
说突然是事出有因,从他上班到现在,除了他打出过三个电话外(其中一个是打给金石公司总经理刘枚的,另外两个,一个是打给派出所,一个是打给江兵的单位,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这是他当主任以来很少有的寂静。
每天,只要他在桌前一坐,电话铃就响,对方好像有无线电监控设备,看见他来了似的。这个电话刚接完,将耳机一放到机座上,那电话铃又惊乍乍地叫,赶快又抓起耳机。好多时间,社会生活部几乎成了“信访办”,或者“市长公开电话”,弄得他没办法工作,没办法写稿。无奈,很多稿件,他只好在家里写。在家里写也不轻松,两室一小厅,妻子要看电视,有时兴趣来了还要打开影碟机OK几句,吵得你没法写稿。你要她将音量调小点,她说小了出不来效果。你再说,她反说你这个人没情趣,不如人家那些男人会生活。他只好等妻子睡了来写,时间长了,她又有意见:“你来睡将我惊醒了,半天睡不着!”他只好忍气吞声,心里感慨万端:女人啦,已经被时代和社会宠成了双刃剑。你要努力工作,多挣点钱,必然要花去一些休息时间,她有意见,说你不会生活,没有情趣,不陪她散步、跳舞、唱歌;你把业余时间都用来有情趣会生活,她又有意见,说你看人家小芳的男人好会挣钱,买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王姐的男人才得行,当总工程师了,还是人大代表!办公室不行,家里也不行,有时,他只好跑到图书馆去写,图书馆关门了,他就到咖啡馆去写。
这是今上午打进来的第一个电话。仲秋把听筒放在耳边,里面就响起了一个浑厚的专县地方口音:“仲秋呀,我是向太明。你过来一下,有点事。”
向太明是去年调到晚报做第一副总编的。他是宣传部副部长文来富的老关系,好像当年还在他的手下工作过。来报社前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调到报社是准备接现在的一把手、总编邹平的班。市里的领导特别是丁副书记对邹平已不满意了,尽管他是科班出身,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但老不听招呼,总爱出点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市里说车匪路霸、强奸杀人、吸毒卖淫这些东西要少登,最好不登,他却说这些是新闻,老百姓有知情权,可以登一些,要不报纸就太平实了;市里说老百姓反映的有些问题不能登,以免扩大,引起举一反三,他说报纸是党和人民的喉舌,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是写进宪法了的,等等。诸多表现,不像一个政治家。向太明来时,是丁副书记带着宣传部青部长、常务副部长文来富等人来宣布的,说他党性强、政治觉悟高、有长期的基层工作和政治工作经验,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好干部,稍嫌不足的是业务水平欠缺一点,但是他在县里参与过县报的工作,对报纸的情况也是很在行的。他虚心好学,不断进取,拿了好几个文凭,在县上是有名的通才。现在,他还在读研究生班。市委充分相信,在他的协助下,晚报会办得更好。他来了不久,邹平就被安排进了党校。此时,向太明找他,会有什么事?
他搁下耳机,关上抽屉盒,随手拉过门乘电梯来到二十楼。向太明埋着头正在写什么,仲秋推门进来,他头也没有抬,像进入了无人之境。
“向总,”仲秋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是好,说“你找我”,这是明知故问,说“我来了”,这是屁话。想了想,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向太明仍然埋着头,一副专注的样子,只是从喉咙,也许是从鼻孔里冒出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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