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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去了。荼蘼见她去了,不由微微一笑,在房里坐了一回,终究无趣,便起了身,走到廊下,默默仰头去看月色。
墨蓝天上,一轮明月正自清圆,几点星子散碎。竟是看不到一丝云。她立在廊下,发了好一回怔,心中便不由的有些挂念起邢二妹来。她正想着何时能寻个机会去武昌看看才好,却忽然觉得院子里有人影轻轻晃了一下。
饶是她胆量素来不小,却也是不由的惊了一下,几乎便要惊呼出声。好在那人倒也精灵,见她一惊,便已急急开口道:“别叫,是我!”
荼蘼闻声,不觉一阵愕然,半晌苦笑道:“林培之,你怎么竟敢私入我家内院?”
月色清淡,桂树阴影之下,却缓步的走出一人来,青衣素淡,人如玉树,果是林培之。听了荼蘼的话,他倒也并不惊慌,只笑道:“岂不闻窃玉偷香,若不夜入,却要如何下手?”
荼蘼哭笑不得,只得问道:“你怎么不吃酒了?”
林培之笑道:“酒可以日日吃得,内院却不是时时都是这般清净无人的。若不趁此机会。再等下次,却又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荼蘼听他出言轻薄,不觉微怒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这院子里,今儿无人的?”
林培之微微一笑,走过来,在她左面的上风处站定了,有意无意的替她挡住了丝丝侵袭而来的寒风:“你忘记了,我可并不是一个人来这庐山的!”
荼蘼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林培之来时,身边还带了两个丫鬟。四名侍卫。想来必是那两名丫鬟与自己屋里一众小丫头子们打成一片,刻意哄了她们今晚吃酒玩耍。
抿了抿唇,她不由想着,看来自己屋里的这些丫头婆子,也到了该好好整治的时候了。
不过虽然林培之这般的处心积虑,她却还是认为他并不会对自己不利,静默了片刻,她才开口问道:“你这般苦心安排,是有甚么事儿么?”
林培之道:“倒也没有旁的事儿,只是想同你说一声儿,这几日,我便要离开庐山了!”
荼蘼轻轻的呵了一声,半晌无语。风从上首来,带来一阵浅淡的酒气,刮在面上有些微微的寒意。“一路顺风!”好半晌,她才吐出这么四个字。
“你只有这四个字想对我说么?”林培之轻笑的问了一句。
荼蘼仰起头去看他:“殿下还想听甚么呢?”
林培之默默看她,皎净的月色清淡的落在荼蘼面上,她的面容安宁而优雅,竟是寻不到一丝稚嫩之色,清凌凌的眸子更是深邃宁静,有种奇异的从容淡雅。叹了口气,他不自觉的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面孔:“小荼蘼,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像才只有十二岁!”
荼蘼没想到他竟会动起手来,微微惊了一下,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有些戒慎的看他。
林培之摆了摆手,道:“不必担心,我不会对你不利。今儿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而且最近两年,也不打算回京。至于庐山……”他笑了笑:“庐山,我应该也不会再来了。荼蘼,我曾隐约对令尊透露过我的心意,你可知道令尊是如何答我的么?”
荼蘼下意识的追问道:“如何答你的?”
“他说,他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自打落地以来,便视为掌珠、爱逾性命。如今他最大的心愿。便是为你寻一个合宜的夫婿,两口儿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荼蘼怔了半日,也没弄明白父亲将这话说给林培之听的用意。林培之看出她愣神的模样,不觉又是一笑,重复道:“他说,要为你寻一个合宜的夫婿,两口儿白头到老!”
他刻意加重强调了“一个”与“两口儿”这两个词。
荼蘼轻轻的啊了一声,心中也不知是个甚么滋味儿,好半日才轻轻道:“我爹……他,是这么说的么?”
林培之便点一点头。
二人默默站了一会,荼蘼才道:“林培之,多谢你!”
多谢你将这话告诉我,有了这话,我才知道,爹娘原是这般疼我,这般的为我着想,只是可惜,我从前只是一意孤行,从不肯多想一想。
林培之一笑,温和道:“荼蘼,待你及笄之时,我再来见你一面,可好?”
荼蘼诧异的抬起头来,双眼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林培之带笑将手伸了出来,荼蘼见他又抬了手来,便下意识的闪了一下。林培之却也并不在意,只为她抿了抿鬓边垂落的一缕散发:“等你及笄之时,我再看来看你!”他重复的说着。
说得完了,便又从怀中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