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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凉颜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她这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把茶壶交到她手里。梅牵衣无意识地接了过来,他却并没有给她,反而将茶壶左移,避开了她。梅牵衣的手跟着左移,他又往右,依然避开了她。如此反复几次,梅牵衣的心神终于被拉了回来。正要恼他,他却忽然不移了,那茶壶正乖乖地贴着她掌心,只等她用力了,他便放手。
梅牵衣的怒便没发出来。展凉颜松了手,道:“牵衣,你在担心什么?”
梅牵衣灌了一口茶,也不管有漏掉的从嘴角流下,窜进脖颈里,消失在衣襟之间。展凉颜看得一阵眼花耳热,掩饰着坐回桌边,盯着桌上残剩的“棋局”。
“到底谁能救我?”她真的想不出来谁能救他。无论说什么,她比他知道的都多。她多活到了未来,也在灵婴楼呆过,正道魔道,那些厉害的人,即使有她不知道的,也没见他知道过。林行甫是如此,问素也是如此,那还有谁,厉害到能解问素的毒药,她却一无所知。见这船悠悠地朝下游行驶,她仍是想不到谁能救她。
展凉颜听她这么问,忽然展颜笑了,道:“我以为牵衣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梅牵衣有些脸热,上午时分,是她自己说了,最坏就是死,无论他带她去哪儿,都是个机会和希望,看着多么淡定。这会了,不淡定的人又变成她了。
心中懊恼,口中语气便差了起来。“那我现在问了。”
展凉颜笑了笑,道:“可惜,我现在并不想回答。”
梅牵衣脸色沉下,冷眼瞪着他。他却不紧不慢地又折了根细木枝充当棋子,往“棋盘”上落下。“牵衣,不陪我下盘棋吗?”
梅牵衣恨恨地抓过桌边落下的一张白纸,正要撕开揉成小纸团,忽然意识到什么,顿了顿,将手中揉好的小纸团当做暗器,朝他扔了过去,道:“我为什么要陪你下棋?”
“也许,陪我下完这盘棋,我会告诉你我们要去哪里。”展凉颜抬眸,棕色眼眸发亮,很有诱惑的意图。
梅牵衣却“哼”了一声,“可惜,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牵衣赢了一局,就果然不再给人机会扳回一局么?”展凉颜摇摇头,看起来极为遗憾,又颇为伤感。
梅牵衣一愣,觉得最近的展凉颜好像特别容易流露这种伤感的情绪。她又遥遥地想起这似曾相识的话是最初在武林山上,他将她掳走,在她离去之前,她“耍赖”赢了他那盘棋,并放言再不会跟他下棋,不会给他任何赢回去的机会。
“是的。”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若这一局,仍是牵衣赢呢?”
“那也不必了。”梅牵衣道,“我不是赌徒,这一局无论输赢,我都不感兴趣了。”
展凉颜有些落寞地折着手里的细木枝,望着被纸团和木棍点缀得乱七八糟的桌面棋盘,半晌没再落下一子。
船行三日进入芜湖,换了五艘船,日夜兼程,幸好一路平安无事。梅牵衣开始时还有警惕,防着有人来袭,林行甫也是日夜守卫,后来就渐渐放心了。展凉颜在庐山之上,越是对那个“隐士高人”讳莫如深,越是引人兴趣。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追上跟着。那些一直躲在暗处要抓展凉颜的人,见有这么多人跟着,也不好打草惊蛇,两路人马,各自提防跟着,尾随而行。反正不到最后,他们互相制衡着,根本不用他们多操心。
她早该知道,跟着展凉颜出门,动脑筋的事都该留给他就对了。这人算计惯了,她若不识趣去凑热闹,也是自找烦恼。但船已至芜湖,以现在的速度,再过去不到一天就能回她金陵老家,她实在是不能不起疑惑了。
这三日来,她的情况已经渐渐不好了,从最初的嗜水,到后来的嗜睡,她心中雪亮,那毒药,已经在融她体内血液了。她有些着急,问素说的顶多七天,并不代表她就真的能撑到七天。她忍不住问展凉颜,到底能救她的人在哪里,展凉颜却依然不回答。有一次她恼了,冲他怒道:“你看你本来就没打算要帮我,带我游长江说不定就是在拖延时间,好看着等我毒发到死。”
展凉颜当时一把拽过了她,瞪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牵衣,你怎么会这么想?”他眼神因为受伤而愤怒,五指掐着她手腕,极用力,瞪着她的那双眼睛,眼有血丝,看起来极其吓人。
梅牵衣被他吓到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似乎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忽然使劲闭了闭眼,好半晌,才又睁开来,眼里有痛,眸中带伤,却不再是为自己。捏着她手腕的手稍稍松开,又补上另一只手扶在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