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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的那一部分,和有关的那一部分,全部都变了?连带着的那一部分,也跟着变了”余夫喃喃自语着:“那的未来到底去哪里了?看了这么久,就是等着那个未来的到来。现它去哪里了?一直以为,就算有小小的不同,也是殊途同归,为什么能改变?”她忽然又坐了起来,瞪着梅牵衣道:“为什么要改变这一切!”
那瞠目竖眉里,隐隐有着恼怒与嫉恨。
梅牵衣皱了皱眉,不大能懂她的逻辑。她知道了未来的一切,所以,她等待那个未来到来的一天,眼看着所有的一切自己面前发生,一件一件,甚至包括最后的死亡?就这样看着,等着?甚至为别改变了这些而恼怒?
“但是,也想提醒牵衣妹子。”余夫忽然收起恼怒,又柔柔地笑了笑,望着那日头落尽的西山。余晖已消,徒留晚凉。“殊途同归,就是殊途同归。费力去改变的,逃得了这一劫,却逃不过另一劫!”
余夫说完,衣袖一掀,藕荷色的纱衫面前一闪而过,徒留一缕清香。再看去,飘摇的身影如凌波仙子一般,御风而去,最后消失梅庄院外。这一招轻功,名为“凭虚步蟾”,冉冉衣襟空中翩然而过,如同嫦娥奔月一般,姿态优雅,入目极美。当日湖庄她也曾见余冉晴露过一手,却不知原来余夫也这么擅长。
收回视线时,高处风过,呼吸憋闷。她才恍然惊神,竟然连呼吸都忘了,后背起了一身冷汗。捏了捏微湿的掌心,冰凉。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低头看了看脚下。这棵望天树生长多年,她所处的这根高枝少说也有十来丈了,上来时能一步一步接枝而上,现要下去,反倒不那么容易了。
难得上来这么高,她索性盘树杈上,闭目调息,让混乱的心思稳定下来。余夫也“窥见”了未来,甚至比她早了十年。可是这十年里,她什么都没有改变。她明知道丈夫会有很多女,她还是嫁了。她明知道丈夫最后会杀了她,她也还是杀了那三个小妾。到底是她没去改,还是她改不了?
殊途同归啊。
梅牵衣倚树干上,斜眼望着那不再清明的朗天。远处远山缥缈,长河已暗,街上华灯初上,看着比日里更繁华热闹,秦淮水域一带更是灯红酒绿。转过两条巷子,黑压暗沉的地方,是乞丐聚集地。这棵树很高,高到几乎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可是,看到了,知道了,又能怎样?努力地爬上来了,却发现走下去更不容易。
展凉颜起初并没有看到她,只听到细微的铃响,循声寻了很久,才依稀看到那昏暗树间,有道白色的身影。他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那高度,最后只好出声唤道:“牵衣。”
他喊了好几声,梅牵衣才依稀从沉思中回神,俯瞰了一下。略迟疑一下,她起身缘着一段一段往下的树枝跳回地面,道:“有事?”
展凉颜挑眉斜望了望她刚才所的高度,问:“怎么跑那么高去了?”
梅牵衣垂了垂眼,看着他,忽然很想说点什么。她道:“刚才余夫来找。她喜欢站高处,能看到所有的喜怒哀乐,也就随她了。”
展凉颜微讶,并没有接话。她继续说道:“她跟说,她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为了一个男,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
展凉颜脸色忽变,瞳眸暗闪,双手不自觉地垂身侧握紧,问:“她还说了什么吗?”
梅牵衣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接着道:“她还问,煞费了这么多努力,最后就算真的得到了,就是最好的么?”
“那牵衣怎么说?”
“说,最好的,一定不需要付出那么多代价。”就像金雨朵和梅疏凝一样,是的最好,也是的最好,不需要单方面去努力那么多,那才是最好。“再说,那是她做梦,又不是真的是。”
余夫的来访对梅牵衣的心境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殊途同归的说法,她早就知道,但能改变的,她就一定要改。
林风呜咽,萧萧肃肃。
一条白影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条银鞭神出鬼没,惨淡的月光之下,银芒闪闪。忽然,那银芒罩处,一道白光划出。紧跟着一声轻呼唤出,那划出的白光被挡落,无声无息地插入地里。
梅牵衣收鞭,冷眉扫去。竹林中密集处一丛树篱后面款款走出一道身影,柔美体态,娉婷袅袅,这样的一个女子,若是着点素雅的衣衫,肯定见怜。但是,她身上却罩着妖娆的金红双色,将她一身的柔衬出豪放的媚来。不像是会被打劫的弱智女流,反倒像是要去打劫汉子的山寨女大王。
这样打扮的,她至今为止都只见过一个。灵婴楼苏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