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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一点点褪尽,黑暗逐渐笼罩,凉意渐渐沁体。她长舒一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将这低落的情绪压下,揉揉脸,试着笑出一个笑容,再将刚才无事悲秋的自己嘲笑一顿后,开门出屋。
“这里最像了!就连神情都跟小姐一模一样!”
脚步还没迈出去,就听到花厅里传来冬枝雀跃的声音。紧跟着是一个温润的男声,极是自负地道:“那是当然!若画得不像,让你家小姐不满意了,不嫁给我了怎么办?”
听到这声音,梅牵衣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觉得刚才的伤感果然就是矫情无聊。冬枝听到她的笑声,也装作没听到似的,道:“二公子别担心!你对我家小姐这么好,她肯定愿意嫁给你的。”
谭中柳煞有介事道:“小丫头你不懂。这可不能掉以轻心。若有人对她更好,我的危机不就大了?”
“那要看谭二哥把我画成什么样子了。”梅牵衣接过话,凑到那灯火明亮的桌边,看着案上的宣纸。昏黄的灯火下,光晕重重叠在宣纸上,画上的人
梅牵衣暗叹一口气,问:“谭二哥,你就这么怕画上的人走下来吗?”
画上的少女站在窗前,双手交叉搭在额前,遥望着不知哪里的远方,画上的人皓颜好肤,清灵透澈,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去寻她的眼睛,想着这般水灵的人会有怎样一双剔透的清眸。可偏偏,这画里,那双清眸正好又掩在了双手凉棚的阴影里。
谭中柳收笔放在一边,笑道:“若画上的人能走下来,谭二哥有两个牵牵相伴”顿了顿,他叹道:“人生之美莫过于此啊!”
冬枝在旁边插嘴道:“二公子,你可真贪心!”
梅牵衣也被他逗笑了,将案上的画端起来,边凑近细看着,边随口道:“那谭二哥再多画一幅,总是也有两个牵牵了。”
看着画,她眉头渐紧,胸口也丝丝拧紧,目光陷入画里,像要着了魔一般。这画,真的像快要活过来了一样,眼眸隐在阴影里,却能看到暗处的眸光闪烁,望着遥遥不知方向的地方,似在期盼,却又在闪躲。心在远方,脚步却在原处。影子想飞,人还在地上。像是牢牢地一层细细密密的网,将她缠绕着,她甘于沉迷在网中,却又不安分地挣扎着。
“若没有看画的牵牵,其他的牵牵再多也没什么意义。”谭中柳站在她身后,问道:“怎么样,牵衣喜欢吗?梅大哥那边在布置新房,我也在想,将来在我们的新房里,要挂上一幅牵牵的画。”
梅牵衣定了定神,将画扔开,勉强笑道:“谭二哥,你老只画一半,非要故作神秘么?”
谭中柳伸臂,将她揽在怀里,俯身吻上她的眼睛,道:“牵衣的眼睛最美,谭二哥要留着,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画。”
梅牵衣心脏忽地一紧,张臂便抱住了他。“那我宁愿谭二哥永远都不要画我的眼睛。”
那一辈子,她最后一次去找展凉颜时,临行前夜,他画了完整的她。然后,在出海渡口向她拔剑,最后死在了她剑下。
心念再动,她道:“谭二哥,明天,我们去练剑。”
谭中柳的剑法变了。上次展凉颜就曾说过,他的剑法左右有形意之分,与一般人不同。这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他现在的武功甚至与当初他自己的都完全不同。这个“未来”虽然重新改写,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是,变的只是事情的发生、经过和结果,单体个人的本质都没有变。且她没有介入任何与谭中柳学武有关的事情里去,为何他的武功会出现这最根本的变化。
梅牵衣不懂,为什么谭中柳身上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哎哟!”正走神间,察觉到手中剑被引走,她吆喝一声,身随意动地沉腕送去,再跟进上步,反击一招,将剑重新抢了回来。
谭中柳一朵剑花挽住,些些不满地抗议道:“牵衣,你跟谭二哥练剑还不用心,是瞧不起谭二哥么?”
梅牵衣再纵身上前,与他喂招,边打边道:“谭二哥的武功好奇怪。气分两股,形意分离,左右手也不是同一路数。”
谭中柳笑道:“牵牵这套‘一意孤行剑’也不遑多让,与梅家剑法的轻灵飘逸大不相同。”
梅牵衣心中一震,手中剑尖一抖,一个掌控不住,竟朝谭中柳“嗤”地直刺过去。谭中柳只当两人过招好玩,并未尽心,这下见她突出杀招,倒也游刃有余地左手书挡,右手笔格,再配着身形腾挪闪躲,潇洒地化解了她这一招,还闲闲地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道:“牵牵,手下留情呐!”
梅牵衣刚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