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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许多,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但至少比现在强。听到李诚中对他的夸奖,心里更加舒畅了,于是笑了笑,道:“你们汉人很聪明,比我们契丹人聪明得多,所以教导起来也容易一些……你刚才说‘有一天’会放了我,那一天是什么时候?”
李诚中道:“等你们契丹人不再劫掠的时候,或者,等我们汉人将契丹各部收服的那一天。”
“大唐最鼎盛的时候都没能战胜我们,你认为会有那么一天?我知道一百多年前,在土纥真水,你们最骁勇善战的大军就被我们契丹人打败了……”
关于解里所说的土纥真水一战,李诚中听冯道闲时讲解过。当年安禄山为幽州、范阳节度使的时候,发大军六万征讨契丹,以两千奚人为前锋,一直打到遥辇氏王帐所在的土纥真水畔,最后却大败而回。这一战与高仙芝攻黑衣大食的怛罗斯之战有着相同的遭遇,同样发生在天宝十年,起初作战之时唐军同样兵锋极盛,而战败的原因同样来自于附庸民族的背叛。高仙芝遭遇的是葛逻禄的背叛,安禄山则败于奚人的临阵反戈。
在冯道眼里,发生在天宝十年东北和西北的这两次惨败,昭示着大唐由盛而衰的开始,从那以后,大唐停止了对外扩张的步伐,最终在天宝变乱中一蹶不振。李诚中记得当时冯道讲到这一段过往的时候,眼中满是叹息。
第七十四章 仁恕之道(七)
大唐是一个奇特的朝代,或许因为皇室本身就含有异族血统,这个朝代对外族的包容能力在中国历史上达到了巅峰,与怀有大汉族主义情结的大明形成了两个极端。
大唐战力最强的军队总指挥很多都是胡人,这一现象到了天宝年间尤为突出,比如安西军团的统帅高仙芝就是高句丽人,他掌管着大唐最负盛名的陌刀军;比如幽州、范阳军团的统帅安禄山就是个杂胡,他麾下有大唐最骁勇的曳落河铁骑;比如河西、陇右军团的统帅哥舒翰就是突骑施人,他指挥着大唐最后的府兵精锐……
大明则将大汉族主义发挥到了极致,在整个明朝统治期间,对于异族从来就是死战到底的架势,明成祖定都北京以天子之身亲守国门就不说了,明英宗战败被俘后,大明立刻推出景泰天子接着打,让手握超级人质的蒙元太师也先徒呼奈何。大明甚至从来没有和异族进行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和谈,督师袁崇焕被杀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曾经幻想与女真达成议和……
李诚中不想纠缠于战术末节,他对解里引以为傲的土纥真水一战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自古以来,关外崛起过匈奴人、鲜卑人、突厥人、回纥人……我承认他们也曾多次战胜过我们汉人,但千百年来,这些民族都渐渐烟消云散,唯有我们汉人仍然占据着中原正朔,一代一代延续下来……你认为契丹人会打破这种宿命么?好吧,我承认,也许你们契丹人会崛起,也许正在崛起,但,只要我李诚中在这里,就不会让你们轻易得逞,或许,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一个原因吧。”
解里没有听懂李诚中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他知道李诚中前面所说的都是事实,不免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又有些好奇的看着李诚中:“你对自己的评价似乎很高,我看不出来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就凭你手下这四百多人?”
李诚中一笑:“去年的时候,我只身一人,过了几天,我身边有了姜都头,过了一个月,我聚拢了二十人,到了平州是五十人,在榆关的时候是一百人,进白狼山的时候是两百人,现在,你也知道了,我有四百人。那么下个月呢?今年年底呢?其实,说这些都没有用,一切都要看将来,咱俩打一个赌吧?”
解里一愣:“什么?”
李诚中道:“你跟我三年,如果我在三年内占据营州,你今后就为我效力,否则就任你离去,你看怎么样?”
解里自己也搞不清楚答应李诚中赌约的时候处于什么心态,他只是觉得似乎看到了一些未来生活的方向,心里轻松了不少,便按照李诚中的要求去组建契丹“狼军”了。
白狼山的冬天过得充实而紧张,士兵们的作息是这样的:
早晨起来以后整队,沿一条崎岖的山路进行武装越野,所谓武装越野,即士兵们奔跑的时候需要各持兵刃,其中以赵大所率后勤队负担最重。途中趟过溪流上的独木桥——真正意义上的“独木”桥,以及断石桥——溪水中的一块块石头,经历大约六到七次上坡和下坡,跨越三处残木障碍……整个过程耗费半个时辰,全长大约十里。
越野之后稍作休息,开始一天的早餐。早餐由百姓负责烹制,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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