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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片刻,杨延昭不禁有些惊奇,这福州城,竟然汇聚了各地之人。身穿丝绸的中原人正买着中土带来的布匹银器,也有穿着头戴黑sè高帽,宽大似乎儒袍衣衫之人,从林默娘口中得知是交趾的商人,更有带着面具,在大街上成群而过的巫教信徒。
“这还真是让人一展拳脚的好地方。”
叹了口气,杨延昭开始找着入住的地方来,今rì再去拜访安抚使已经是时辰尚晚,便开始寻客栈下榻。
好在商旅往返较多,福州城的客栈酒楼还是有数家,虽布局与中原大不相同,但也是迎客做买卖的。
要了些吃食,用过膳,正yù打算歇息,却有敲门声传来,走上前打开门,却是客栈的伙计带着一面生的差役。
“可是杨大人?”
对方如此开口,杨延昭当即明白,这是安抚使钱白的人,作为福州的乃至整个闽南之地掌权人,或许自他进入福州之时,便已经知晓了他的动向。
“正是本官,不知”
来人虽行了个礼,不过语中似乎并无敬重之意,“小人是安抚使大人的侍卫,大人得知杨大人已到了福州,特地摆下了宴席,为杨大人接风洗尘。”
此人言语没有闽南之音,想来是安抚使的亲信随从,也难怪对自己不加脸sè,看来这安抚使在福建路倒是一手遮天了。
心中暗自思索了片刻,杨延昭不免将脸sè板了板,“安抚使大人却是费心了,待本官稍作收拾,便随你前去。”
待那侍卫下楼之后,杨延昭对着屋中的粗糙模糊的铜镜理了理衣裳,又去隔壁与罗氏女等人说道了几句,这才带着萧慕chūn下楼。
此时,天sè已晚,不过街市上的喧嚣还未褪去,灯盏消散着黑夜的静谧,走卒商贩仍在对往来行客叫唤着,似乎要将手中的货物在今rì全都卖完一般。
随着那侍卫行了约莫两刻,前方出现一座屋檐粉黛,挂着灯笼,带着雅致气息的院子,院门的红柱上写着‘近海听cháo,举杯对月’两联,几株绿映着墙头而出,在这众多拔地而起的砖石结块的闽南倒算是一抹难得的清新。
“杨大人,大人正在‘近海院’中等候。”
那侍卫敲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杨延昭往院子中走去。顿时,眼中尽是花草伴檐廊曲回,亭台与溪水潺潺,正是一副曲径通幽,恬然雅致之景。
难不成这安抚使也是个附好风雅之人?
物随人xìng,院子布置如此,杨延昭不免心中暗自猜测,倘若这安抚使骨子里是个文人,那他在闽南却是有些麻烦了。
自古心狠手辣的文人数不胜数,况且镇住闽南之地,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一山不容二虎,赵光义交待的事情,算起来,本皆是安抚使所为,而他来完成,铁定会有所逾越。
即便有令牌在手,对方在闽南多年,早已经根深盘结,想来是极难撼动,想到这,杨延昭不由得心中多出了丝压力。
檐廊之后,水池边的凉亭中,此时挂着大盏的灯笼,还未走近,便已见到里面正侃侃而谈的几人。
不用那侍卫多说,杨延昭让萧慕chūn在一边等候,自身则是大步上前,“杨璟见过诸位大人。”
听到这声音,凉亭中的三人皆是起身走了过来,为首者发须已经半百,带着一顶黑sè方形帽,穿着黑sè印花对襟长衫,而其余二人则是玉簪束发,长袍裹身。
“这位就是我朝的新科状元?果真是一表人才!”
为首者这一发话,杨延昭当即知晓,他便是福建路的安抚使,钱白,钱志友了,遂再行一礼,“晚辈见过安抚使大人。”
“呵呵,杨大人莫如此,你我同朝为官,是为同僚也”,钱白捋着胡须笑道,口中虽说着无须多礼,但也并无扶起杨延昭之意。
“大人折杀杨璟了,晚辈rǔ臭未干,行事也多不周全,今后还望大人提点,若是大人不弃,可以延昭唤晚辈。”
听到这句话,钱白的笑声更加的红亮了几分,一边的二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既然延昭这般说,那老夫便依仗这痴长的年岁了”,稍后,指着一旁道,“这是司法参军,邱姑苏,而这是曹掾,余平,余元和,他二人都是来未杨大人接风洗尘的。”
邱遇是那高瘦的中年人,司法参军负责福建路的刑狱之事,因而眉宇间总有一丝厉sè,而余平则是有些矮胖,眯着眼,满是笑意。
又是寒暄了几句,这才各自进了座,而钱白也令人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