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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请皇上南巡?”蓁蓁哄完六阿哥这个小祖宗安眠,才想拾掇几件秋衣过两日替换就听秋华说了这件闲话; “感情南边的龙舟都是两江总督矫诏啊?”
“嘘!”秋华记得就想上前捂她的嘴了,不过蓁蓁有分寸这句狠狠的讽刺只落在了秋华的耳朵里; 秋华咬着耳朵给蓁蓁八卦道; “可不是吗; 皇上要面子,南巡那都是隋炀帝之类干的,等闲圣明君主哪有往南边去的,今日总漕总河到了报说江南水淹千里特请圣主南巡视察河工,这才下旨说是南巡。”
“我说呢内务府来的旨意怎么说是东巡。”蓁蓁咂咂嘴心里也知道皇帝最在乎自己一张脸,宫里吃穿用度也都是省俭着来,往日昭仁殿里还见过皇帝仔细审阅内务府送上来的柴米油盐单子,那是细到一分一厘皇帝都要批过的。
想着这节蓁蓁突然往内间去急急地像是要找什么东西,秋华追进去又怕吵着六阿哥睡觉只敢跟也不敢大声问,只见蓁蓁从内间的梳妆匣子最底下一推又一拉,却没拉出一个抽屉倒像是一个盒子,她也没再动作却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瞪着这盒子。
秋华轻轻推了推她问:“怎么了?这梳妆匣子不是……”
梳妆匣子是出门前皇帝着顾问行悄没声地送来的,如今顾问行不在御前近身伺候却管着皇帝的私库,但凡有什么不是内务府份例之内的东西往往都是顾问行单独送来,蓁蓁自己心里也知道论刮皇帝私库的老底宫里怕是没有比得过她永和宫的。可这梳妆匣子却更不一般,不一般到前脚送来,后脚皇帝就把秋华她们都赶出了内室单单给蓁蓁演示了一遍,演示得蓁蓁这么被皇帝惯成厚脸皮的人也差点没敢收,至今也没敢把其中的关窍告诉秋华。
蓁蓁叹着气皱着眉抚着这雕着梅花的盒子心里只觉得跟个烫手山芋似得,秋华又推了她一把:“怎么了呀?”
蓁蓁咯哒一下把匣子推了回去复原,只听床上的小祖宗咕哝了一句“额娘”,忙拉着秋华又去了外间。秋华一脸疑惑,蓁蓁拿起青瓷杯里也不管凉的热的一饮而尽才说:“皇上给的那个匣子最下头是一本赏赐单子,没别的全是金银,皇上说赏我的。”
“啊?”秋华却是不解。
蓁蓁无奈地撇撇嘴,这事儿别说是秋华,她个当事人至今也没明白过来呢,只实话实话:“皇上让我上南边去换。”
“啊?”秋华真是唬了一跳,她在宫中多年见过加赏份例的,也见过恩赏珠宝的,只是无论怎么恩赏其实都有迹可循,从内务府出来的内务府自有记档,皇帝单赏的也会有乾清宫报了内务府记档,不管如何纸面上都会留痕迹,哪见过皇帝送嫔妃银子还要自个儿去换的事儿!
“皇上说让我换来了在南边花……”蓁蓁愁眉苦脸地支着脑袋,一边手摸着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像是喝酒一样灌了下去,“恭王料错了,皇上是真准备去买点的,就是塞给我了。”
这事在蓁蓁心头绕了好些天了也没敢给秋华说,她本劝自己不就花钱吗,这有什么不能的?结果秋华把这闲事一说她心又重了起来。
“您……也没机会去买吧?”秋华心道娘娘都是在马车和行宫里头,就连皇帝去登泰山也只将娘娘留在了泰庙,把六阿哥带去了山顶,其他时候到各地也就是看看园子,由着几个督抚的命妇赔笑吃喝,哪有什么花钱的时候。
“我怎么知道,皇上就说到了南边可劲地花。”蓁蓁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她如今觉着皇帝对着外头有时候真有点假正经,东巡南巡一字之差,他到底在装个什么劲啊,还给自己留了这么个难事,要传出去她德妃娘娘的贤名这辈子也就别指望了,估计也就剩个祸国妖妃之类的给别人增添谈资。
她心里想着“假正经”三个字就嘀咕了出声,秋华听见眼睛一亮立时想起另一八卦来:“恭王今日在御前也把这词说了出来。”
“什么?”蓁蓁一时没拐过弯来,秋华又不敢犯上把话挑明,就挑着嘴角笑看她,德妃娘娘懵懵懂懂地小声问,“假正经?”
秋华抿着嘴还是笑,蓁蓁没好气地啊哟了一声说:“这恭王真是把规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是御前的人传的奴才也不敢信,还好当时御前就几个亲近侍卫,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也没办法,恭王也不等皇上治罪就自个儿跑了,到了入夜也没回行宫,瞧着皇上也不打算派人找了。”
蓁蓁笑说:“皇上怕是巴不得恭王就在这南边跑没了,别回京给他成日添堵。秋华,你这些闲话都哪里打听的?御前能有这么灵巧的嘴?我瞧那个高总管也没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