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页)
后使绊子,撺掇丫丫抗婚不嫁,我他妈的先收拾丫丫再收拾你,一个我也不放过!你还想让我帮你打满树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打什么满树才!你不听话,我先揍你!你不服,那就给我滚!你敢滚,我就打折你的腿,正好杀鸡给猴看,吓唬吓唬丫丫!”
露生看着龙相,脸上渐渐失了表情。
真的,他想:自己怎么把大事给忘记了?如今的龙相,不止是一个让人头疼的混账弟弟,也是一柄利刃一把快枪。自己若是真和他闹翻了,又怎么去给父亲和妹妹报仇?丫丫固然可爱可怜,是他这些年一直捧着护着的小妹妹,可死去的秀龄就可以不算数了吗?他现在还记得秀龄的身形面貌,如果秀龄不死,现在也是大姑娘了。
如果没有满树才,他自己也一定不是现今这番模样了。无需人说,他自己也时常感觉自己像是龙相的家奴。人人都喊他一声露生,谁还记得他的本名叫作白颂德?
不知不觉间,他慢慢松开了龙相的腕子。热血退潮一样往下落,他恢复了平日白皙的脸色。忽然无话可说了,忽然手足无措了,他对着龙相一抬手,很无聊似的,在对方的头上摸了一把。掌心生出异样的触感,是他的手掌滑过了一只龙角。那龙角长了这么多年,依旧蛰伏在头皮底下,是个萌芽的状态。有那么一瞬间,露生胸中忽然黑血一翻,想要一刀戳下去,把这两个小疙瘩剜出来,让龙相抱着血流如注的脑袋惨叫哭号。他要疯就让他疯去吧,他要死就让他死去吧!这个世界已经太善待他了,自己和丫丫也都对他太好了,他应该为此折寿了!
龙相抬手捂住了他的手,歪着脑袋特地用角蹭了蹭他的掌心,又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没有就跟我回家去!我困死了!”
露生抽出了手,轻声答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咱们回家吧。”
龙相不知为何会这么困,到家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要往床上滚。露生没有惊动旁人,自己动手给他脱了马靴与军装,又拧了一把热毛巾,给他擦了擦手和脚。
这些举动都是他不假思索做出来的,做完之后站在床边,他望着背对自己闭了眼睛的龙相,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伺候他伺候得太久了,竟已经习惯成自然。
不是自己,就是丫丫,自己多干一点,丫丫就少干一点。唯有他是独尊的,是为所欲为的。露生盯着他,那感觉不是纯粹的痛恨,也不是纯粹的嫌恶。像是嗅到了过于复杂和浓烈的香气,他无法进行准确的分析,只是感觉身心不适,又想流泪,又想呕吐。
他在心里对床上的背影说话:“你去死吧。”
然而就在此时,床上的龙相忽然回了头,直勾勾地看他。
露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神经质的人,往往会有分外锐利的目光,比如此刻的龙相。龙相没说话,只从鼻子里向外“嗯?”了一声。这一声让露生忽然有些怕,他想:这疯小子也许有所预感,冥冥之中听到了自己的诅咒。
于是他扭头便走,不给龙相继续审视自己的机会。
露生一鼓作气走回了西厢房,抬手推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条湿毛巾。
他不肯再返回到龙相那里去,故而进门之后把毛巾随手一丢,然后便摸索着要去找火柴点蜡烛——龙宅如今虽然也架了电线通了电,但那发电机提供的电流并不稳定,所以电灯靠不大住,反倒是蜡烛、油灯更方便。
然而未等他伸手摸到火柴,黑暗角落里忽然响起了声音,“大哥哥。”
露生一怔,立刻抬头闻声望去,“丫丫?”
一个黑影快步冲撞了过来,带着熟悉的气息和温度。紧接着是一只手摁住了他的手背,“大哥哥,你别点灯,灯一亮,外边的人该看见我了。”
露生没言语,只是下意识地一翻腕子握住了那只手。
这不是一只陌生的手,小时候,他曾牵过它无数次。一手是丫丫,一手是龙相。后来长大了,他开始回避她的手,但也没到“男女授受不亲”的程度,因为他俩一个是大哥哥,一个是小妹妹,朝夕相对,没法不亲。
手指缠着手指,两人一时间无话可说,只像抓了救命稻草一般,恐慌而又悲哀地互相牵扯。丫丫整个人都在打哆嗦,但是已比方才镇定了好些。她是没有主意和宗旨的,露生就是她的主意与宗旨。在她心中,露生几乎是全能的。自己再怎么怕,再怎么走投无路,最后方都还有个大哥哥。只要自己跑得够快,只要自己能够及时地躲到大哥哥身后,那么风雨过后,就还是天下太平。
但这一回的风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