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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段长山终于又出现在原先的病房里,段非的床上已经没人了。段长山腿上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在房间里候着的小豪忙过去把段长山扶着,把情况解释了,这才不至于让段长山晕过去。
两个人同在医院里等到夜深。小豪一直木登登地隔着玻璃看着段非,半晌回过头来对着身边的段长山,嘴巴张了张,说:
“叔叔……段非前几天交待了我一些话,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说的时候……“
……段非留给小豪的不知道算不算是遗嘱。它很清楚地把段非想要传达的都传达清楚了,这遗嘱写出来的形式却让小豪觉得有点心酸——
“出国前我把长宁和静安存着的房子出了几套,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售价和同期价格的对比附录里有。这些钱的一部分我拿去投了美股,四个季度的回报率有百分之三十二。”
“其他的钱有的我放在有抵押证券上,有的放在基金和杂七杂八的长期理财品里面。这些钱我希望先放着不动,以后的回报应该挺稳定的。剩下有些我做期酒压年份赚的闲钱,和股票收益在一个账户。账户和联系人的信息都放在书房的保险箱里。”
“以前从你那里拿的钱我大致算了一遍,能靠这些赚的钱补上。余下的部分虽然不多,但是希望你别介意,就把它当做我给你养老的钱。我在崇明买了一套别墅,正叫人在装修,钥匙和房契也在保险箱里,留着给你以后住”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儿子,但我不想等我死了还让你觉得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我想告诉你我还是做了一些事,也在学着赚钱,虽然可能你看不上,但我努力过了。”
“我语文学的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写的有点冲,但我没那个意思。没办法给你尽孝了,你不要怪我。活过这么一回挺好的,谢谢你生我养我。我没有什么遗憾,真要死了也不会觉得疼,不用多想。”
“要是能重来一回,我会学着当个好儿子的。”
“对不起了,爸。”
小豪读到这里已经眼睛通红,忍不住去吸鼻子。段长山定定坐在椅子上,眼泪淌过他脸上的一条条皱纹,模样像是一瞬老了十岁。
“还有两件事是他交待给我的……但是我觉得还是一起说了的好……”
段长山木然地看着小豪另外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只寥寥写了两行字。
……
把护照忘记在公司这种事,骆林原本以为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这件事偏偏就是发生了,而骆林意识到的时候正是他飞往伦敦的航班起飞前的三个小时不到。
工作日的早高峰绝对不可小觑。骆林连电话都没给司机打,直接戴了口罩拖着行李上了地铁,一路被上班族瞪着到了目的地。拿好护照的时候距离起飞还有两个小时不到,到机场却要三刻钟左右,骆林觉得自己都要急出汗来。
检查一遍该带的东西,骆林准备着往机场走。想了想过九点了,还是麻烦司机送一下比较快。正和行政安排的时候前台走过来,跟他说有个段先生来找他。骆林怔了一下,摆摆手说:“跟他说不好意思,我快赶不上飞机了,等回来再说吧。”
车已经准备好了,骆林拉着箱子往侧门前走,却听见前台传来一阵骚动——
“先生你不能这样,我们这里有规定的……”
骆林的脚步没停,却在跨出门的一瞬间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声叫自己的名字。那不是段非的声音。
骆林转过身来,看见段长山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骆林下意识的想去招呼,但这实在不是个说话的时候:
“段先生,我现在有些急事必须马上走,如果……”
他的话没能说完。
……从上海浦东飞往伦敦希思罗机场的168次航班于上午11点准时起飞,登机名单里却没有骆林。
第十七章
骆林没想过他会有恨段非的一天。
之前段非拒绝他;他就转身离开。段非伤害他;他就咬咬牙受下来。段非挽回他再放弃他;他无话可说;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把主动权都放在段非手里。
很明显的,在和段非有关的事情上,骆林从来都没什么长进。他只能送给自己四个字;那就是“咎由自取” 。
那七天过后的整整两个星期里;他每天晚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往复读着段非的信;连带着回想清楚十年间的一幕一幕。他做这些不是为了感伤;而是逼着自己认清那些好的坏的;过往来去;全都是个误会。
难过吗?这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