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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宏瑄一挑眉,便也只能走进来结接过那墨碇。仆从察言观色的本色了得,当下告礼退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便只剩了岳璟辰与段宏瑄二人。
岳璟辰继续俯首疾书,未有言语。整间屋子内只有段宏瑄磨墨时墨碇偶尔撞到砚台边角的声响。他连替父亲研磨的事都未做过,此刻大清早起来站在这重复单调的动作,不免有些枯燥无趣,眼皮都有些沉重起来。
岳璟辰似是没察觉他的不耐,手中狼毫笔握得端正,鬓边垂下的发丝隐约遮住了不经意间勾起的笑。
为了避免站在这睡着,段宏瑄强打起精神,微微侧头过去瞧这位皇子究竟在写什么。总算看清了一句『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兮噬嗑贲』。这话并不眼熟,但他认得同人、谦豫、噬嗑等都是六十四卦中的卦象。侧目一看,案几一角摆着本易经,心下了然。原来这位四皇子对乾坤八卦之物有兴趣。不过,皇帝老儿大抵会为此而困扰罢。身为皇子,不去研究国学治术,反喜欢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一不小心便会落人口实,辩驳不清呐。
段宏瑄在那瞧得皱眉,连岳璟辰停下笔来抬头看着他都没有注意,直到后者开口:
“宁之看什么以致如此入神?”
呵!他立即移开视线,“微臣晃神了,还望殿下原谅。”
岳璟辰闻言嗤笑一声,话里也瞧不出是讽是褒,“你倒有趣。旁人通常会说让我责罚,你却三番四次要我宽恕……”他没再说下去。
“呃,”段宏瑄硬着头皮道,“是宁之匪薄了。只是素闻四殿下宽厚待人……”他倒也没说完。
岳璟辰收起笑意,靠在椅背上盯着他,目光如灼,使得他只得低下头,心下腹诽:哪里宽厚待人了,明明就是个捉摸不着脾气的。
“不是叫你研磨么。”意味不明地看了半晌,岳璟辰才缓缓道。
“……是。”段宏瑄暗暗叹气。
保护这种人,真是……
往后几日,段宏瑄总是一大早便爬起来陪皇子殿下读书。他这陪读倒也真真应在『陪』字上。岳璟辰并不会明着指责他时不时的无理,也未曾安排给他麻烦的活计,只是让他在一旁磨墨,帮他换纸,甚至有时只是让他待在屋内,不吩咐他做任何事。偏偏这对段宏瑄而言是最枯燥的,还不如每日晨起到空旷的院子里去狠狠耍一通剑,出一身汗来得好。可惜,他也只能慢慢接收这种乏味的生活了。只有在吃饭或者躺在床上将要睡着时,他会忍不住想,这种日子不知自己还能忍多久。
他甚至希望来一场大的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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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近十天,段宏瑄发现岳璟辰每日读的都是些在皇室中看来比较偏的书,甚至包括前朝史这类禁书。虽然每个朝代或国家的帝王都曾说要将前朝和他国历史作为借鉴,以防相同的错误。但如此明目张胆的阅读到底还是犯了些忌讳。段宏瑄暗暗想不知皇帝老儿是否晓得自己宠爱的儿子在看这些。
他在一旁待得无聊了就会偷偷打量这个还称得上少年的皇子殿下,记得眼前这位还有大半年才及冠。不过,外表上看来,完全没有少年样嘛。冷淡,大多数时候还孤傲得让人想大翻白眼,不知除了才学之外,皇帝喜欢他哪儿。
“茶凉了。”岳璟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段宏瑄意识到言下之意是他该去换杯热茶,便应了声,端起茶杯出去找人重新泡茶,同时哀叹自己其实是入宫来当奴才的。唉。
所幸波澜不惊的日子在宫中是不可能持续太久的。因此某一日,皇帝陛下便召岳璟辰过去,似是想要检查一番他的功课。王总管传话完毕,又转头朝一旁段宏瑄道:“陛下也请御前行走大人一同前去。”
“如此,请王公公稍待片刻,我与段大人整理行装后便立即前往。”岳璟辰此时正在芙蕖阁中,笔下文章方写了一半,也只能停下来。
“殿下请便,奴才在长缮宫外候着便是。”王总管笑着行了个礼退下。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也低头跟着出去了。
待到两人换好衣服出来,王总管迎上前:“陛下在御书房内,四殿下与段大人请随奴才走。”说罢在前领路。
这几日段宏瑄一直待在四皇子宫内,连门口都未踏出过。此行总算可以稍稍欣赏宫中景色。不得不说,大暻有许多富贵人家,纵使府中装饰得如何奢华,都不及皇宫。一路行来,路旁重满各色花草,宫殿节次鳞比,路上有几位妃子,见到岳璟辰时都躬身见礼。段宏瑄发现哪怕是低微的宫女都颇有姿色,小太监们也大多面目清秀,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