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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并无此意,只是道出难处,免教前辈枉然。”
“呵,大隐山中什么毒物没有见过,能是什么奇毒,我倒要瞧上一眼了。”
伯夷言毕坐起,伸出手把腕一搭,就听上了我的心脉。
说实话,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伯夷一定曾经
吃过我家掌门的亏,还亏得特别凶惨,于是造就了这每每愉悦的落井下石,别提有多苦大仇深了。不过他们之间的连结,除了太清,能想到的便只剩下师兄玄风,师祖仙逝,掌门之位也不曾听闻争夺,倒是两人谈起玄风易师一事却是针锋相对……
是了,玄风对待凤尧,无论是我儿时的记忆还是相逢时的照顾,无一不是关怀备至,师门情谊更是深重,少时相伴练剑,兄弟相称,甚至都不带表字的。凤尧更是一直对玄风这个同门师兄另眼相看,视他才华蒙尘,对伯夷颇有怨言。若伯夷是因为玄风同凤尧心存芥蒂,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在我还是个四体不勤的小鬼头的时候,凤尧和玄风有过什么,我根本就不曾知晓啊……
越想下去越发感到堵心,我忍了一会儿反而憋了一窝无名火,正好伯夷听脉完毕,言简意赅地说了句:“毒至肝脏,烧得慌。”
凤尧凶得一把将我扯了过去:“明明对我说幻蟾水平日无妨!你毒发至此,竟还瞒我!”
我看了看他,一撇头走开了一步:“于此无关。”
伯夷点了点头:“听脉相倒的确不似毒水引发的紊乱,只是这幻蟾水有些蹊跷,与蛊虫不同,无法通过传统手法拔除。我没有研究过它的成分,短时间内研配不出解药,小徒孙一月毒发,想必定有抑制药物做牵制之用?”
“……前辈所言不差,正是劫火金丹。”
“原来是这玩意,倒叫我好些兴趣。”
锁神蛊乃乌莲所种,仅仅是几种蛊毒中没有依赖性的其中一种,若遇行家,拔除的难度则并不大。而幻蟾水却是不神谷用来摆布异心之人特用的奇毒,无法轻易解除早已在我意料之中,叫伯夷一试,也不过存个侥幸,如今看来,这枷锁依旧套缚脖间,没有任何改变。
“前辈,”我抱拳行了个相敬之礼,“幻蟾水一事暂搁无妨,生死有命,晚辈不会踯躅挂怀。只是再过数日,即是八月中秋,不神谷谷主要在裂天池祭出罩阳神功,想必前辈亦是为了此事远道而来。事关直阳宫圣物,云华不敢轻慢,此刻有一事求问,恳请前辈援手解惑。”
“你说。”
“师祖太清,是否曾与一人结怨纠葛?晚辈自知不该窥论先祖,只是在谷中已察有时日,若未猜错,献祭之事,与师祖联系千丝万缕。不神谷谷主容颜烧毁,目视罩阳神功即成癫狂,晚辈想知道他与师祖曾有何种仇怨,才致如今行止诡异
?”
凤尧是第一次听到内中细节,瞬时神色诧异,也死死盯住了伯夷。他一向敬重太清,对恩师往事却一概不知,心有震动也是必然。
伯夷沉吟片刻,颇为感慨地叹了一声:“看来当真是他……太清啊太清,走也走得不干净。”
“前辈果真知晓?”
老妖怪将下摆一掸,自己顺了一杯冰片香茶,闭了闭眼睛:“谁知道呢。前尘往事已成烟云,他人之迹亦不过可真可假,我这人一向荒唐,只言片语,信者信,不信者则不然。既是故事,自然与我们无关,小徒孙求个缘由,我便凭着记忆编上一编,如是可好?”
我点了点头,老妖怪一向聪明,他想置身事外,一定也有自身的顾虑。
伯夷笑着抿了口茶,真像说故事般,缓缓地开了口——
数十年之前,直阳宫中兴盛繁荣,崇拜武学的少年人前赴后继地上山求师,甚至不惧危崖天险,争相赶往。当时直阳宫掌门钻研罩阳神功,对收徒授艺全无心思,便毁坏了连结两座险峰的惟一栈桥。但是没有想到,却独有一人仍奇迹般地出现在直阳宫的玄门口,他手臂上缠了一条至阴至寒的金花蟒,带他从捷径到往之后,才仿佛逃难一般地快速滑走。这少年人,日后成为直阳宫中的传奇,天生阳神护体,真气清华凛然,距离罩阳神功真正觉醒,也不过剩下短短数载的时间。
几年后,直阳宫掌门九重破境,走火入魔,出关之日血洗江湖,武林顿时腥风血雨。此时太清已是门派众徒之首,伯夷与他同拜一师,是当时掌门仅收的两个座中弟子。二人跟从派中长老下山压制堕魔恩师,不想掌门已经神智全无,六亲不认,七个长老在罩阳神功撼天裂地的威力之下无一幸免,伯夷身负重伤,只太清一人与恩师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