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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辱臣死,反之亦然。
她鼻子一酸,怕自己会当着他的面掉眼泪,连忙将脸转向窗外。
见她长久未曾出声,抱着电脑包,略带慵懒地靠在座椅里,耿清泽将车窗降出一道空隙,“你确定没事?”
她摇着略有些晕眩的脑袋,缓缓道:“应该没事,就喝了两杯,头也不算晕。我从没有喝过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少。我只是觉得有点累,可能是上午太紧张了。”
原本情绪不佳的耿清泽听了这话,不由得弯起唇角。平日里惜字如金的她颠来倒去说了这一大通,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他禁不住好气又好笑,“喝醉的状态因人而异,表现也不尽相同。有的人会哭,有的人会笑,有的人话特别多……”
她自作聪明地接过话:“那我的表现就是累……”
她以手遮额,去抵挡直射的午后阳光,见他从一旁伸过手,翻下副驾上方的遮阳板,不由得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他问:“你呢,累不累?”
循声,他侧过头,不期然地在那纯净安宁的笑容里滞了几秒。
“清泽,四分的问题耽搁得太久了,你必须有个决断……”
“清泽,有你帮你大哥,大伯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清泽,妈跟你大嫂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不小了……”
“耿总,这次合作还须你多费心……”
“耿总,为什么每次都摊上这么不讲道理的甲方……”
“耿总……”
“……”
每一天,他听到的话有千千万万,却不曾有人问过一句:“你累不累?”
GS在祖父手里开山创立,在父辈手里继承壮大,在大哥手里传承发扬,到了他,只留下一条创业难守业更难的路,更何况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立于金字塔的顶端,站得高自然看得远,笑傲业界,睥睨天下,许是万众期许的人生之巅,却没有人看得明白,他才是真正如履薄冰的那一个。
GS已不是最初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小设计行。他坐在那把转椅上日复一日,每一个想法每一个决定,甚至每一次落笔每一句措辞,无不牵动着整个团体的走势和命运,关系到千百员工的生计和身家。
他没有退路,他只能朝前走。
他曾经告诫过别人,人不能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是时候也该停下看看路边的风景,但自己却从未做到。
微风吹拂着脸颊,易漱瑜体内的酒意随之徐徐蒸发。见耿清泽长久地沉默不语,面色一如既往冷淡疏离,心头没来由地泛起一阵失落。无趣之下,她只得自我解嘲:“喝酒果然会降低智商。连我都奢望着,有朝一日能抛开一切,去一个没有烦恼远离尘嚣的地方,你又怎么会不觉得累。”
他心里一动,手上已自有意识地打过方向盘,看过侧视镜将车朝右面岔路拐去,一边问她:“有没有带身份证?”
“有。”
车在机场车库停下。易漱瑜下了车,无不疑惑。她不记得相距不远的两个城市间还有直飞的航班。而耿清泽下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拿了手机拨电话。
他一开口,易漱瑜就知电话是打给孟之遥的。他说:“迟皓的车在机场,钥匙我会存在机场的保险柜……不回……不知道……再联系。”
他收了线就要走,她赶紧提醒:“后备箱里有行李。”
他替她取出小行李箱,边走边道:“算你运气。”
她听得莫名其妙,见他故意卖关子,也暗暗赌了一次没道理的气,按下好奇心偏不发问,不一会儿,已跟着他来到候机楼里的显示屏前。
他示意她满屏的国内航班信息,淡声问:“想去哪儿?”
她怔在原地,瞪大眼错愕地看住他,怀疑自己真是醉到连听力都出现了障碍。耿清泽一言九鼎,平时连一个字的废话都懒得说,眼下这不着边际的空话一定不是从他的口里说出,而只是她被酒精作用后的幻觉。
“想去什么地方?”他淡笑着将方才的问话重复,这才转过头对着她的目光,“没有烦恼远离尘嚣的地方。”
她勉力定了定神,这才信了自己的耳朵,蒙昧中似乎又见他望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眸光流转只一瞬间,她立刻指着暂时静止的屏幕,“那儿。”
第15章 他乡(1)
黄昏远去暮色已至的洛阳街头,身着正装的一男一女,正为晚餐的地点争得不相上下。
最后,拖着行李箱的易漱瑜不耐烦地道:“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