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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漆的双眸直射的乌沉目光,只觉胸腔里“轰”一声巨响,所有不切实际的指望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刚才吃下去的东西犹如一大把蒺藜塞在胃里,锥扎似的疼。他已无力收拾残局,只放下匙子,微微一笑,声音轻淡得不可思议:“有话跟我说?”
易漱瑜侧过头,避开他深不可测的眼光,收了手下意识攥紧手指。
“五个钟头了,”他的目光从搁在一旁的手表上收回,似笑非笑,直直地望着她,“想好怎么说了么?”
离开茶室之前,她发出了包括辞职信在内的所有邮件,前因后果,她要他知道的全都写在里面。难道……
她蓦然抬头,“为什么不看我的邮件?”
他敛去笑容,坐直身体,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要你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她垂了垂眸,再度抬眼时已是一脸慑人的冰冷,“我是关长暮的女儿——被你父亲和薛建国害死的关长暮。”
他冷冷一嗤,“这就是你偏听一面之词得出的结论?”
他的不屑冷嗤犹如在她心上抽了重重一鞭,却无法让疼到麻木的心起死回生,甚至没有激起一丝回光返照的迹象。
他表现得毫不意外,显然早已经知道了,在收到那些邮件之前就知道了,自联络不上她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他就是有那样手眼通天的本事,这一点,她也不意外。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他会做一场戏给自己看,从进门开始,用尽了真真假假的试探,等着她自乱阵脚,等着她沉不住气……
身心疲惫已到了极点,她叹了口气,撑住桌沿站起身,“耿清泽,回去看邮件吧。”
“我自然会看。”他冷声道,“不过有一件事,恐怕你不会写在邮件里。”
“想问就问吧。”她满心厌倦,无意恋战只想逐客。
“易漱瑜,”他缓缓起身,推开椅子走到她跟前,面如九丈玄冰,俯首后几乎贴到她眼前,“我只想知道,用唯一的名节换一个真相,费尽心机才智只为曲意逢迎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这笔交易在清高自爱的漱瑜小姐看来,可还公道?”
苟延残喘的心终于堕入冰窖,堕入无底黑暗。是她自己活该,把最最珍视的东西送到他面前,任他带着刻骨的悲愤毫不吝惜地蹂躏践踏,怨不了天尤不了人。
紧咬的嘴唇渗出隐隐血痕,他视若未见,黑眸犹如两口深井,平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耿总谬赞,愧不敢当。”她松开齿尖,淡然一笑,连含怨而视的力气都不再有,只看着他,轻声反问,“不过,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第47章 原来(2)
自那一日起,贺冰绡再也没有联系上易漱瑜。
尽管易漱瑜算不上很有人缘,却因业务精进,地位特殊,连日的缺席不免引起各方存疑。同事们在人事部这里得不到官方的说法,诸多版本的传言不胫而走,相较而言,偏重私人关系的猜测声浪更高一些。
贺冰绡送进最后一杯黑咖啡,室内或坐或站的四个人,包括孟之遥在内,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谁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她退出后,替他们关上门,在隔壁易漱瑜的办公室里坐下,不再放任何人进去。
“薛建国怎么讲?”耿靖泽首先说出他最想了解的问题。
“还没有问过他。”站在房间中央的孟之遥并不看他,却看了看握笔不语的耿清泽,“清泽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不过从音频里听,是薛总本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耿靖泽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薛总说,当年的收购成功仰仗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当时的四分接不到什么有份量的项目,国家年年贴钱也不见起色,这个窟窿越来越大,最后的总债务高达两千多万,加上内部的管理有不少问题,除非有外来资金的注入,否则难逃倒闭的下场。
“薛总是当时主管外联的副厂长,也是耿先生的老同学,是耿先生授意他去和关厂长沟通注资收购的意向。关厂长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管理者,只想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厂委会里也基本都是关厂长的人,薛总的话并没有太大的份量,他也曾私下接触关厂长,尝试了多次也没有什么突破。后来,薛总告诉耿先生,正规途径怕是走不通。因为事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耿先生不想就这么放弃,便暗示薛总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喝了口水,孟之遥继续道:“说来也巧,那时四分接了个重要的市政工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公路桥项目是关厂长动用了私人关系才拿下的。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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