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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在斜梯拐弯的地方抬起了头。韩晓连忙喊了一声,可是喊声刚一出口就被吹散在了风中,连自己都听不见。
那个男人似乎发现了自己,带着另外一个同伴急匆匆地爬了上来,韩晓松了一口气,立刻觉得腿脚发软。不但右腿的伤开始钻心地疼,耳边的伤口也开始阵阵抽痛。
两个男人冲到了她面前喊了几句话,但是风太大韩晓听不清。那男人不由分说抓住了她的胳膊象甩一袋大米似的将她甩到了自己的背上,大步流星地追赶前面的同伴。这个姿势虽然十分地别扭,但韩晓还是一动不动地闭了几分钟的眼睛。她的腿上有伤,下梯子费劲。在这种关头费那力气挣扎显然是不明智的。
下到地面的时候,韩晓挣扎着从他背上爬了下来,示意自己扶着他的胳膊走就可以了。那人大概也累坏了,并没有再逞强。他的同伴当中也有人受伤了。一个男人的头部受了伤,领口和肩膀都染了血渍,安全帽也不知道被大风刮到了哪里。旁边的两个人很吃力地扶着他。
几个人刚刚跑进中控室的大门口,就遇到了从里面冲出来的胡同。胡同手里还提着灭火器。看见韩晓满身的伤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韩晓忙说:“没事没事,摔了一跤。你这是干什么?”
胡同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灭火器,急匆匆地说道:“生活区那边有个供电线爆了,着了一把小火。你赶紧进去找人处理一下伤口。”不等韩晓再多问,便抱着灭火器冲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都跑去生活区那边协助灭火了,控制室里的人并不多。孟郊举着个对讲机站在窗口的位置不停地敲窗台。他的身体虽然站得笔直,手底下无意识的敲击却又快又急,看见他这个动作,韩晓忽然想起了尼罗河里的惨案里面那位被毒蛇堵在洗手间的男士轻手轻脚地在墙壁上敲击摩斯密码求救的画面来。
窗外什么也看不见。也许正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才会如此地让人焦心吧。
孟郊的工作主要是负责中控室的部分,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离岗的。敲了一会儿窗台一转头看见了韩晓,孟郊也吃了一惊。连忙把她扶到里间的小办公室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件自己没穿过的备用工作服:“赶紧先把衣服换了,伤口泡了水发炎就糟了。你换完衣服看看抽屉里有什么药,我去给你找张大夫。”
反锁了办公室的门,韩晓精疲力竭地倒在椅子上,觉得自己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湿衣服黏在身上沉甸甸的。拉开拉链象蜕皮似的甩掉了湿衣服,韩晓这才发现除了擦伤和耳朵上的刮伤,自己的一条手臂也抬不起来了。不过最重的伤还是腿上被哪块剥落的竖栏划开的一道半尺长的口子。看不出到底有多深,但是伤口泡过了水,裂开的皮肤下面翻起了发白的肌肉。
韩晓一阵晕眩。连忙移开视线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去翻孟郊的抽屉,翻了半天也只从一堆英文资料的下面翻出了云南白药——有了云南白药是不是应该先处理一下身上的外伤?虽然救生课上学过的有关处理伤口的应急措施到了这会儿她是一样也想不起来了。但是就这么干等着……显然也不是办法。
孟郊在外面喊她的名字:“韩晓?你的伤口要不要紧啊?要不我先帮你上点药。张大夫正在忙,这会儿过不来啊。”
“没事,马上就上完了。”韩晓一边答应着,一边打开了一瓶矿质水冲了冲伤口,然后咬着牙把云南白药撒了上去。
剧烈的疼痛骤然传来。仿佛有人在伤口里扎入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并且那把匕首还在不停地翻江倒海。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韩晓的手抖得几乎抓不住药瓶。抖抖索索地把瓶子里剩下的白药也覆上伤口,撕扯绷带的时候韩晓忍耐不住,终于哭出了声。
怎么会这么疼?
怎么可以这么疼呢?
“韩晓?韩晓?”门外传来孟郊焦急的声音。
韩晓胡乱抹了一把脸,把连身的工作服拽上来,严严实实地拉好了拉链。打开门时,外面还是孟郊一个人。
“张大夫正从医务室赶过来。”孟郊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又不太放心地瞥了一眼扔在地上的湿工作服,迟疑地问:“你的伤……”
韩晓泪汪汪地说:“腿伤我刚包扎了下。上了点云南白药。”
孟郊微微吁了一口气:“我抽屉里应该还有消炎药,找找。”
孟郊的抽屉里没有消炎药。只有几片感康和几贴伤湿止痛膏。
“感冒药吃点也行。”孟郊把感康扔给她:“你刚淋了雨的。”
韩晓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