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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听偏信,只凭她一句话就要定儿子们的罪?裂缝是真,焉知不是她自己划的嫁祸于人?”他一顿,又狠狠道,“或者应该好好拷打,瞧仔细她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一语既出,激起千重浪,帐内人无一不动容,十阿哥跳起身面红耳赤冲太子叫了一通满语,太子放开我,转身同他对吵。
一脸怒容的十三阿哥也要动,被紧挨着他的四阿哥一把推住。
最前面大阿哥死盯着太子不放,面色惊人煞白。
八阿哥忙着劝开太子和十阿哥,拉了这个,拉不住那个,九阿哥不得已加入帮忙,却越帮越忙。
十二阿哥一贯性情冲和,见了这个阵仗却也目光漂移,六神无主。
而十四阿哥直挺挺跪着,视线始终不曾离开康熙,偶尔眼角余光扫到我,也是一瞥而过。
我无声喘口气,理好衣角,不理一切纷杂,只安然向康熙福了一福:“回皇上,玉莹适才所见并非别人,而是十八阿哥。”
满人流俗相传,人死后三天,要登望乡台,遥望家乡,或真的会亲临作第二次诀别,因此要在人死去的第三天晚上,在门外焚烧一次纸扎的车马和轿子等烧活,叫做“接三”。
十八阿哥于九月初二凌晨身亡,他的接三仪式原定在九月初四亥时进行,现在刚过子时,一早一晚,相差十个时辰,但接三之说,原不是那么精确,十八阿哥又素来和我好,就来看我,也是应当,是以我这么一说,场内立时安静下来。
康熙端坐原处不动,凝视我半响,淡淡道:“是吗。”
他的语气本身没有什么波动,却像海边渗进了咸味的空气,不管被呼啸的海风吹得多远,最后还是会蔓延在我的心脏里,若无伤口,便无事,但若有伤痕未愈,就会引起一阵剧烈抽痛。
我垂首又回了一遍:“是,玉莹所见是十八阿哥。”
太子一步蹿过来,挡在我身前:“你怎么不早说?”
我的眼光越过太子,看向康熙,他马上意识到他不该背对着康熙,急侧过身来。
我这才又朝太子行了一礼,以恭敬语气道:“太子有话要说,玉莹不敢抢话。”
说完,我突如其来地眼睫一抬,同太子赤裸裸对视上,太子双眼在一刹那闪出诸般神色,愤愤道:“你竟敢——”
十阿哥听至此处,忽硬生生打断,斜睨我道:“好,我就算你真的看到十八阿哥!裂缝又怎么说?难道也是十八阿哥用刀割的?”
他这一句话正问到点子上,一时众人目光投来,看我表现。
我扬一扬眉,反问:“刀?”
八阿哥闻言一滞,我却看到太子眼棱突的一跳。
而康熙沉沉道:“不是刀,是匕首。”
吴什双手一托,捧来一面朱漆盘,我上去揭开盘上盖袱,现出底下一柄形如剑而不及剑长、寒光浸浸的匕首,而匕首柄上同样有明黄|色缎缠绕一圈,却是旧缎。
康熙又开口:“太子置朕召唤不顾,姗姗来迟,可是为了找这件物事?朕当年在南苑海子将此匕首赐给太子,记得还有个鲨鱼皮的套子一并赐下,太子又带来未?”
太子瞠目,待要抓取该匕首,我眼疾手快,将匕首握入自己手里,吴什则迅速踏前一步,挡住太子,其他侍卫哗啦一下半扇形散开,成对太子合围之势,有如防范大敌。
我退回康熙身边,康熙忽笑道:“匕首给他,给他,怕什么?朕要好好看着这个孝顺儿子是怎样来对付朕!破帐!逼宫!吓倒朕,朕的皇帝就该让给他做!”
太子扑通一声跪下,瞪着眼、嘴唇发抖想要说什么,却像全身血液都被抽干,失了气力。
其他阿哥也惊呆了,互视一眼,齐又跪下,康熙一抬手,阻止他们说话:“大阿哥,传朕口谕,将太子胤礽即行拘执,其党羽格尔芬、阿尔吉善、二格、苏尔特、哈什大、萨尔邦阿、杜默臣、阿进泰、苏赫陈及倪雅汉等一并拿下!今日拔营,务必酉时前到达布尔哈苏台行宫!”
大阿哥动作甚快,我出殿换上三品侍卫服色,同邢年到各随驾常在、答应歇处通知了临时拔营之事,再回帐殿,也不及一个时辰,正好跟大阿哥碰上,他一眼见着我过来,似没认出,陡然停了脚,对我打量了一下,但到底没说什么,就直接进去跟康熙报告。
我侍立一旁,听大阿哥说事已办完,除了康熙所指名者,还有某某、某某某或在场密聚或有嫌疑,因统统关押,等待发落,且人数不少,不由一愣:以大阿哥能力,这么短时间内可以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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