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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久生祸愆,凶孽积怨,于是老天派了阎王爷来索命。这位阎王爷被传成是有“上天入地之能”、可“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还是个“要你三更死便留不到五更”的说一不二的人物。
的确,他并不是阎王爷,也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他也是个受伤会流血的凡人,但这些传言,他又是当得起的。
若你真是那个曾与我朝夕相处的人,便让我看得更清楚罢!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兰寻剑披甲上马,侍卫双手递上斗笠,被他挥手拒绝了。
一声马啸,城门洞开!
雨渐渐小了,阳光照在战士们的侧脸上,百米之内,兰寻剑便已认出了对面同样策马冲在最前方的那个人,他火红的披风在身后飞扬,衬着满脸意气风发的凌人神情。
短兵相接处,刀光剑影炼成漫天血海。
军心被多日来的苦战和流言蜚语击打得近乎崩溃,镇守此地多年的老将丧命,就算御笔亲征的兰寻剑亲自上阵也救不回这岌岌可危的战局。
昨晚异变之后,兰寻剑又是一夜难眠,加上之前一路从长安快马加鞭的路途劳顿,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但又偏偏得不到片刻安宁。厮杀都是麻木的,每一个动作都在那个有师父在的深谷中排练过千万次;伤口也是麻木的,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已经分不出神去分辨身上究竟哪一处更痛苦一些。
不知被哪里射来的冷箭刺中了身下战马,马受惊而横冲直撞,兰寻剑立时跳将下来。不多时,伤马便消失在炮火飞箭之中。
战场是容不得片刻迟疑的,兰寻剑长剑出鞘,即刻便投向一个正向此处杀来的敌兵,那人被刺中,登时从马上翻滚下来,
兰寻剑翻身上马,临了还不忘顺手拔回自己的剑,调转马头向战场中央冲去。
作为素来的战场焦点,孙将军此人一向是不难寻的。
雨水混着血在他的脸上流淌,□□跨马纵横百米之内,自有惊涛骇浪般的攻势,此人似乎是越杀越兴奋,一面大声地呼喊着一面舞转长□□穿一个个胸膛,马蹄飒踏过鲜血铺就的道路,又向战场的更深处去了。
若说世上真有那么位阎王爷,那也就是眼前这位了。
兰寻剑紧盯着那恣意猖狂的索命者,修罗一般的嗜血神色,又怎么能跟当初那个拈着两三张陈旧道符,姿势浑不正经地坐在算命摊后,见到寻仇的武者就哆嗦着躲到桌子底下的人联系到一起?
出城迎战的士兵节节败退,孙将军这厢正杀得兴起,却见身边不知何时只剩下自己的军队和满地尸首,不由一阵败兴感:“恁大王朝,英雄男儿怎见不到一个!谁敢再来与我一战!”
“我来。”兰寻剑扬声道。
硝烟缭绕中,孙将军抬眼望去,兰寻剑正驻马在不远处,神情一如既往的寡淡,仿佛身后四散奔逃的士兵和四周炼狱般的尸海都不存在。
雨已经停了。
身边的手下都举起各自的武器振臂高呼,孙将军却似乎听不见那声音似的,隔着漫天的尘埃飞扬,未尽的战火抖动的火焰,汩汩流淌的热血和残雨,静静注视着对面的人,眼神漠然,看不出悲喜。
须臾,他扬起嘴角,倏地挥起□□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一夹马肚:“来!”
就在同一时刻,兰寻剑也猛地抖落了长剑上的血,策马迎面冲来!
来吧,如果我是一名战士,我该战死沙场!
快马带起的沙尘在身后连成长线,兰寻剑握紧手中的剑,在二人交错的刹那毫不迟疑地迎向那把神纵的□□!
意料之中地,破风而来的万钧之力顺着枪柄全数灌入了剑身,紧握着剑柄的手掌竟然被这力道震出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伴随着炸裂一般的疼痛,兰寻剑一时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死在这里的话,是最好的。
昊天不佣,乃降苦楚别离于世,玄黄后土不仁,乃降我于此时,一生流离漂泊,远隔故乡,万里干戈,至亲骨肉不见生死,刀痕剑瘢覆我薄命,问我行路可难?
不能教我快意恩仇,不能教我白首功名,不能教我碧血化玉,不能教我侠骨千金,好歹让我死得其所!
至死不知我一生如何为人玩弄欺侮、背叛折磨,到底算是苍天仅剩的仁慈!
兰寻剑缓缓闭上双眼,正待迎接从马上跌落的冲击时,却忽然感到领口被人拽住,他睁开眼,一片天地旋转间,孙将军一只手就将他抓到了自己的马上。
马上交战,不过擦身的一瞬间,回神之时,自己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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