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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担心的是这一点。”言罢,正纯小心地闭嘴。
家康并未立刻发话。正纯似已认定,背后另有隐情,设若如此,世上恐已传开忠辉和将军兄弟不合的风言风语,但谁会把这样的传言说给家康听?
“是啊。”家康叹道,“恐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会再想想。你可退下了。”
“是。在下告退。”
家康有个习惯,经常让别人退下后,又半路把人叫回来。正纯心下想,今日会不会还这样呢?但是没有,可见家康心中难过。正纯躅躅走在湿气浓重的夜色中,心中隐约有些歉疚。他说自己完全没有见解,那是说谎。他不只认为大久保长安为人轻率。就算长安并无恶意,在超过自己能力的位置之上掌握权柄,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野心勃勃之人聚到他身边,趁机作乱。大久保长安对这样的人,不分好坏,一概亲近,甚至写下了会引起乱事的联名状,又把它藏了起来,岂能让人放心?既将其藏起来,长安便是知这东西会带来危险。
这样一想,本多正纯更觉可怕。最开始时,长安心中可能并无如此可怕的大阴谋,然而他越来越受到家康的宠信,忠辉又成了大名,他的想法便突然发生了改变:为何不让自己的主君当将军?即便这只是一闪之念,他最后也可能涉险。忠辉乃家康六男,有伊达政宗为后盾,此外,越前秀康亦支持他,若再把秀赖笼络进来,那便有了可以撼天动地的力量。
大门已关上了,正纯通过便门,朝家中走去。他对自己道:“不可这般惶惶无主。今晚当好生思量思量。”
转日,柳生宗矩被唤入家康房中。
宗矩一行从江户一路快马加鞭,于昨日半夜抵骏府。当宗矩见到家康时,发现家康的脸色甚不平静,眼角堆积了许多皱纹,脸上似也有些浮肿。
“辛苦了。来,到这边来。”家康通常和人坐得甚远,连忠辉的生母茶阿局也是远远地候着。“其实,昨夜,上野介大人先你一步到了。”
这在又有卫门预料之中,他默默无语。
“真是让人头疼啊。你有什么想法?”
“将军今日恐会派人去大久保府上搜查。”
“这么说,将军着恼了?”
“是。”
“将军都知道了?”
“是。故又引起了另外一个大误会。”
“误会,从何说起?”
“将军命大久保相模守面见,被相模守推拒了。据在下看,自从儿子去世后,相模守身心俱疲,这已是事实。然而将军身边的人不这么看。”
“他们怎么看?”
“他们认为,相模守有反心。”
“反心?”家康声音尖利,吓了又右卫门一跳。然后,家康又压低了声音,道:“又右卫门,真让人头疼啊。上野介言外之意是等我裁断。”
“言外之意?大人的意思是……”
“是在责怪我啊,我太宠信长安了。不,因为我只顾自己安稳,未作最后的努力,他的眼神在责备我。”
又有卫门沉默,此事可不能随随便便作答。
家康又道:“捕役们已经去了?”
“是。长安的女婿服部正重亲口说长安牟私。”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牟私只是金银方面的事吧?”
“不,不仅如此。从长安藏匿金银的地板下;发现了一份奇怪的联名状,抄本已送到了将军手中。”
真迹便在家康手中,宗矩虽心里清楚,但家康什么也没说,他也只能这般禀报。
家康的嘴唇果然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他似还不知有抄本一事。他苍白的双唇剧烈颤抖着,脸上的表情甚是可怕。
从未见过家康这般模样,又右卫门感到全身寒毛直坚。
过了许久,家康还是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他在想些什么,又右卫门很难猜测。
“又右卫门,”家康发呆了约莫一刻钟,终于重新开口,声音颇为疲惫,“是我疏忽了,被钻了空子,我还不够老到……”
“大人……”
“对于世事,我还是太松懈了,唉!这个责任不可推卸。”
又有卫门全然不知家康究竟想说什么,这不过几句牢骚,但他到底打算怎么办,如何承担责任?
“把大久保长安的遗族抓起来,世间也会怀疑这是不是因为长安谋反?如此一来,自然激起惊涛骇浪。”
“是。在下也这般想。”
“但若说大久保相模守有反心,就会扰乱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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