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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长安说的?”
“怎么不是?大人对我言无不尽。伊达应付不了洋女人,还想推给长安呢。”
光悦有些迷惑。通过阿幸的话,他能揣测索德罗接近政宗的意图。然而,连秀吉公都不敢掉以轻心的伊达政宗,为何会从索德罗处接受那个女人?
“人们都说,是伊达提出要求。对了,听说伊达向那个女人要面包。哦,不对,是为了面包才要那个女人。有这样的谣传。”
“面包?是什么人?”
“不是人名。是一种烤好后很久亦不会腐烂的食粮,打仗或狩猎时可用作干粮。”
“这么说他为了面包,就收下了那女人?”
“那女人大概知道面包的制法。总之,长安说伊达乃是多欲之人。”
光悦正是对“欲”感到忧心。无论角仓与市还是茶屋四郎次郎,都年轻而多欲。年轻固然令人心如朝阳,然也容易使人落入圈套。索德罗尚可对付。但若根据对方是否容易对付便来定计,就显得有些不慎了。
“阿幸。”
“怎的了,表兄?”
“我有件秘事要拜托你。”
“哎呀,真难得啊。我还以为表兄是座金佛,不会理睬阿幸呢。”
光悦皱眉道:“你能否当作是祖师爷的命令,为我们探探内情?”
“哦?日莲圣人也派奸细?”
“都是为了日本国啊。倘若和大久保大人来往的人中,有提到江户和大坂不和诸言,一定记下来,然后告诉我,行吗?”
阿幸意外而紧张地盯着光悦,想必是因为表兄从未这般严肃地和她说过话。“表兄,请再说一遍。阿幸粗心,怕听漏了。”
“好,我说。”光悦表情更加严肃,悄悄看了一眼四周,“方才说的是,希望你……帮我好生留意长安身边之人。
“这样做,表兄有何好处?”
“阿幸啊,此非事关光悦个人得失。我是为了让天下避免战乱,宣扬祖师正义。”
“是和立国安邦有关系?”
“对!立国安邦,立国安邦,就是这个意思。我担心啊,怕战火即将燃起。”
阿幸注视着光悦,耸了耸肩,道:“战事?我最恨打仗!”
“好了。好生听着,牢记在心。日本要是发生战事……必是因为三个隐患。”
“三个隐患?”
“其一是江户和大坂不和。并非说大御所、将军大人和秀赖不和,但是大坂城内都以秀赖为天下之主,很多人对江户心存不满。江户的情形也一样,自从八万骑旗本绝大部分被迁至关东,也都对丰臣氏起了深深的反感。”
“阿幸明白。那么其二呢?”
“乃是南蛮人和红毛人的对立。”
“呵呵,所谓红毛人,日本国也就三浦按针一人,由此联想到打仗,未免多虑……”
“不。”光悦打断阿幸,低声道,“你不知,”南蛮人和红毛人在教义上有分歧。比方说,南蛮人是比睿山的天台宗,红毛人便是本愿寺的一向宗。日后双方的船只不断开到日本来,还不知会引发何样的纷争呢。“
“呵呵。好吧,就算真有其事。那第三呢?”
“第三是……”说着,光悦再次重重叮嘱道,“绝不可泄露出去,知道吗,此乃祖师爷的经文给我的暗示。第三便是,德川恐有萧墙之忧。将军和他诸弟之间……你可能又会说绝无此事。对,现在其还未出土,不过正在地下长着呢。”
阿幸这次未笑。她压低声音,道:“是松平忠辉大人吗?”
“对。”光悦重重点头道,“我刚去过一个地方,听到有人说,忠辉的才具无人可及。”
“这……”阿幸看左右无人,低声道,“大久保大人和我谈心时也常说,在大御所诸子中,忠辉最有出息。”
“他也这般说?”
“是啊。说他比将军更有能耐。他若早出生,必不会让本多正信父子和土井利胜为所欲为……”
“言之有理。”光悦急急回答,突然又噤了声。他意识到了更令他不安之事,“阿幸。倘若比将军和越前结城大人更有才具的兄弟,给天下最有野心之人做了女婿,会怎样?”
“最有野心之人?”
“是,连太阁都不敢掉以轻心,特意安排人监视他。”
“您是指伊达大人?”
光悦未直接回答,“若你是那人,会怎样想?会不会认为,自己的女婿亦是大御所儿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