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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苦难。
老张说:现在虽说能吃饱了。却感觉人越来越穷了。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给儿子盖上房子,娶上媳妇。什么也没有。老头老婆只能住地头了。现在的年轻人,等老了,还不如我们。
几个人听了,都异口同声地感叹道:是呀。
大家陷入了沉思。冬季短暂的天,又昏昏沉沉地黑了下来。
德运对老谢说:三娃离婚了。我搬到他老宅去住了。你要是怕儿子媳妇再来闹。搬到我哪儿住吧。房子还不如你。离得远了。我想他们不至于跑到我哪儿去闹了吧。
老谢倒是想去,但也不无担扰地说: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德魁说:我们都是该死的人了。过一会儿,就算一会儿吧。不知啥时,两腿一伸就过去了。还想恁长远干啥。
唉,老谢应道。
德运起身要走,被老谢拉走了。老谢说:今个,在这里喝茶。
几个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德运笑道:你这个连个锅都没有。喝什么茶呀。
老谢听了,不由得一阵心酸得要落泪,在这几个同龄面前,他强忍着说:喝不了茶,咱们喝酒。
老张也在一旁劝道:别走了。晚上咱们几个坐一坐。喝一顿,少一顿。
德运听了,停下了脚步。
老张回家,拿了一些现成的菜。让三姐简单弄了一下。一个水煮花生米。牛肉拌葱花。一盘冻菜,里有切成条的红萝卜,切成片的白菜。先上了这三个菜。他们四个坐下,喝了起来。三姐在灶窝里继续忙碌。四个人喝了两瓶酒。喝得东倒西歪,一塌糊涂。三姐找到了闲置多年的一口小锅,用几块砖搭了一个台子,把锅架上去。倒了一锅水,用麦秸在下面烧了起来。分两次,下了几碗方便面。算是又过了一晚的饭时。
十点多,大家散伙离去,相约着明年再这么大喝一次。
四个一起走出老谢的院落,夜静悄悄的。老张和德魁各自回家。德运离的远,老谢送了他好远。两人手里烟头的火光,在这个冬日的夜里,幽明幽暗地闪着寒光。
7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老谢决定搬到德运家去住,躲得个清静。他家在村东南头,德运家在村东北头。想距有二里路。这天天一搭黑,老谢和三姐收拾了一下东西。他所拥有的一切能带走的全带走了,装在架子车上。老谢拉着架子车走在前,三姐牵着那只母羊跟在后面。两只小羊活蹦乱跳地跟在最后面。
夜漆黑一团,一丝冰冷的北风在村子的街巷里乱窜着。家家大门紧闭,院落里透出一丝捉摸不定的灯光。孩子们的说笑声和鞭炮声响彻寒夜,在此时的乡村里,这声音仿佛从天外飘来似的。肩上的车绳,让老谢想起四十年前,他和德运,德魁一起到地区里拉石灰的事情。天不亮就起来,沿着公路摸黑夜行。等待着天亮。到地区里正赶上吃早饭,那时自带的干粮,找点开水一喝,算是吃了饭。然后装上石灰,拉着回县城里。来回二百多里路,一天一个来回。天不黑就到家了。
而此时与当年去拉石灰不同的是他渐渐的感到体力不支。那时是天不亮出发,一路等待着黎明,充满了希望。现在却是天黑出发,夜越来越深,黎明越来越远,甚至都想不到能不能看到黎明的曙光。或者在他的生命里也许已经没有了黎明的曙光。等待的漫长就如同这黑夜的漫长。
他们为了走好走的路,沿着村子绕了一大圈。走了半个小时。路上还碰到几个人,人家不解地问:德才你这是要到哪去。
老谢答道:逃荒,要饭去。
他说完这起话,想起七叔多年前,也是这般,借了路费,远走它乡。不想这一晃近五十年过去了。
他们来到德运家。在村头的两间低矮的房屋,用玉米秸杆围了一个院子。旁边耸立着许多其他人家的麦秸垛。德运帮着他卸下来东西。三姐忙着到用石棉瓦搭起的灶窝里去烧茶。他坐在屋里和德运吸烟聊天。
兴华来时,站在门槛儿外,看着这二人,瞪着眼叫了一声:爹。
二人不约而同地应了一声。
老谢看着干儿子,说:兴华来了。来,坐屋里。
兴华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老谢和干亲家,喝了点酒。吃过饭,三姐铺好床。他倒头栽在床上,睡了。
次日,天还没亮,他就起来了。站在院子里,望着外面雾蒙蒙的冬日清晨。他猛然想起这是一生第四次搬家。第一次是四十多年前刚结婚时,在儿子现在住的地方,盖了三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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