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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胡适搬到米粮库4号新宅,设宴招待同人、朋友,正好觥筹交错,不料江冬秀给他戴上了“止酉”的戒指,不免煞了风景。因为胡适患有心脏病,江冬秀苦心孤诣想出了这一招。此事见报后,在上海的忘年交张元济先生撰写一联赠胡适云:“我劝先生长看蓄贤闾,戒指从今小喝些老酒”(上联);“你做阿哥将带了小弟,北大享个无限的遐龄”(下联)。胡适晚年住台大医院时,对他的护士徐秋皎小姐也曾说起这件事,“那时我在北平,酒吃得太厉害了。我写了‘止酒’两个字。‘止’就是停止的‘止’字,‘酒’字的水旁不写,看起来是‘止酉’两字,戴在手指上。朋友们劝我吃酒时,我把手指一抬,说:‘太太的命令!’朋友们就不劝我再吃了。”胡适此言不虚,有1931年春赴青岛,辞酒山东大学“酒八仙”(杨金甫。赵太并 、陈季超、刘康甫、邓仲存、方令儒、闻一多、梁实秋)为证。他扬起戴着“止酉”戒指的右手,要求免战,并说“得意尚呈金戒指,自羞感谢吾夫人”。
胡适大名垂宇宙,小脚夫人亦随之(4)
不过胡适是个极爱体面的人,当众如是说,会不会有言不由衷之处?1960年12月17日,胡适的老同事、挚友钱思亮(原北京大学化学系教授,台湾大学校长)在台北福州路自己家为胡适设寿堂开寿筵,庆祝他七十华诞。入席的有钱思亮夫妇(钱夫人在上海“孤岛”时期认江冬秀为干娘)、张祖怡夫妇(夫人江小波时江冬秀的侄女)、胡适的秘书胡颂平夫妇、胡的生活秘书王志维夫妇,唯独没有胡太太江冬秀——大家心照不宣,胡适有口难言:小脚夫人留恋纽约她的麻将桌,怎么也不愿和胡适一起飞台北定居(直到化尽了胡适海外积蓄,才于1961年10月18日返台)。胡适并非夫人不在身边而感到“自由”,目下最现实的是没有条件在自己家里做大寿(14个月后他西去了),是什么滋味呢?于是在钱府的寿筵上他作秀地对胡颂平的太太薛妫珍说:“人家都说你对颂平服侍周到,你的菜又做得好,因此颂平在外面吃饭都不安,都要回家去吃……”接着又称赞王志维的太太张彦云贤惠,帮助自己做修补领扣等麻烦的工作。于是胡适擎起酒杯说:“颂平、志维,我代表我的太太敬你们夫妇一杯,你们对我的照顾,我的太太也很感激你们。”胡适讲的真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然而他的太太现在在干啥?兴许是耽于通宵的“围城”大战。
江冬秀的搓麻将是出了名的。她做了胡适博士太太后,除露一手烧徽州菜、指挥佣人干活外,就无限止地战“围城”,从北京搓到战时上海,战后又搓到北平,再搓到纽约,战线绵延她的大半生,战绩嘛可以说战无不胜。她的手气特别好,每次总是赢局,麻将桌上赢来的钱,几乎成了胡家不固定收入之一。江冬秀沉醉于“围城”战,忘了时间,忘了国界,忘乎其所以然,乃至1950年狼狈流寓美国纽约后,尽管因为经济窘迫,迫使自己打理生活,还是渐渐支起她的麻将桌,汇聚她的(华人)麻将友,她的“天外天”生活又热闹起来了。胡适在不是滋味的苦恼中,还是包涵了。胡适的薪俸并不太多,积蓄有限。江冬秀1961年10月告别纽约“麻将”友,终于回到台北南港,却断不了麻将之瘾,但“中研院”院区有规定,不得设牌局、打麻将,胡适不能因为自己太太的麻将破了这规矩,因而打算在市区租赁间小房子,供她作“围城”之战场,但因为手头紧促而作罢。漫长的岁月中,江冬秀也竟有搓麻将一度忘了昼夜,忘了“共赴国难”,搓得连自己身边的小儿子思杜也忘记管教的时候,在美国镇日为祖国抗日而奔走呼号的胡适大使终于忍耐不住了,就写信给留在上海“孤岛”的江冬秀,要求“我盼望你不要多打牌……我盼望你能有多一点时间在家照管儿子。小儿子有一些坏脾气,我颇不放心,所以要你多在家照管儿子。”(1938年5月5日)
胡适与江冬秀就这样磨合着共同生活过来了。再看看这一家的里里外外,江冬秀起着什么作用。
白字书信传真情,专断持家真大气(1)
江冬秀素描之一:搓麻将;素描之二:写白(别)字。不写白字,不是满口熟练的京片儿,那就不是江冬秀了。这里不妨拣出这位“大名垂宇宙”无双博士太太1938年12月8日,从上海写给在美国大使任上丈夫的一封家书(白字或病句笔者在括号内作了更正)——
xing (马偏旁辛字):
今早报上说你因身体不适,进某医院疗养,我看(了后)吓我一大跳!盼望不是大病。但是你要(是)没有几分病,不会住医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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