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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把酒杯放下,红酒撞上玻璃杯壁,如同晕开一滩血色, 杯子落桌的声音很轻微,但在一片死寂中, 像敲响了一记丧钟。他的手指敲着桌面,似有些漫不经心, &ldo;你继续说。&rdo;军哥清了清喉咙,&ldo;我们的行动都是高度保密的, 且已经有了非常娴熟的运作链条, 我就不信那么巧, 每次都会被警方摸了底,要说没有内鬼的话……&rdo;&ldo;是啊,&rdo;也有人低声附和道,&ldo;青鸣寺那会儿,明明那批货都安全转移到白礼镇, 可为什么警方那么快就闻风而来,而且还掐准了时间,在转移时直接来了个截胡?&rdo;&ldo;你这么说,我也觉得相思岭那次有些蹊跷……&rdo;&ldo;还有啊,我们的深城-港城的运输渠道最是完善和隐秘,从来都没有出过事的,怎么就突然……&rdo;如果说集团内部没有警方安排的眼线,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得通呢?白夜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ldo;这么说来,你心里有人选了?&rdo;军哥双眼眯成细fèng,&ldo;是。&rdo;白夜抬起的目光如剑锋的寒光,军哥狠狠一咬牙,干脆豁出去了,&ldo;我怀疑樊爷就是警方的卧底。&rdo;高层们炸开了锅,纷纷站得远了些,仿佛要避开瘟疫一样。樊爷却仍旧不为所动,小曾站在军哥的身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几乎将牙根咬断。除了白夜和小曾,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钉在了樊爷身上,仿佛要透过他的衣服,窥见他的胸腔里是否藏着二心。米兰打破沉默,字字铿锵有力,&ldo;你说是就是了?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rdo;军哥被她指着鼻子骂,要换了平时早就动手了,可眼前这个女人他得罪不起,只好按捺着怒火,陪着笑脸,&ldo;我当然不是无凭无据就含血喷人。&rdo;&ldo;白爷,青鸣寺那回,您是亲自过去的,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樊爷也在兰溪镇……&rdo;他隐藏了白夜在千佛塔壁画室安装摄像头的事实,&ldo;在您的指点下,德哥得了一个意外之喜,可没过多久,他们几个人就栽了……&rdo;&ldo;还有,在相思岭,当时我向总部求救,怎么刚好那么巧樊爷就在附近镇子呢?另外,叶明德也死得很是蹊跷啊,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被人灭口了?&rdo;那时叶明德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已经开始怀疑有卧底渗入了,还特地提醒他要特别小心,尤其是身边的人,他还特地趁机考验过小曾。小曾跟在他身边也好些年了,一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后来又为他挡了一枪,那枪很是凶险,如果不是抢救及时,一条命肯定都搭上了。混这行的,哪有什么真心和情义?上一秒是兄弟,下一秒就反目成仇,一切都是以利益为转移。能遇上一个愿意把命给自己搭上的手下,实在太难。&ldo;我后面打听到叶明德是死于……&rdo;白夜一扬手,军哥迅速收了后面的话,改了别的话题,&ldo;后来霍寒和温千树受困悬崖,也是樊爷出现救了他们。&rdo;这板上钉的事,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总赖不掉吧?军哥知道樊爷是千敏之,是温千树的父亲,但这不能抹去他这个行为就是背叛集团的铁证。一个不论社会地位还是风评都和他们这些人截然不同的人,凭什么要舍弃妻女和原本的平静生活?虽然说在集团里他也有着极高的地位,每年的分红也非常可观,但毕竟……见不得光,所以他到底图什么呢?有什么值得他不惜假死,毁了容貌,甚至丢掉过去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他就是警方的卧底。&ldo;他图的是我。&rdo;米兰说。军哥不敢置信地退后一步,&ldo;大小姐……&rdo;樊爷的脸色终于有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了。&ldo;米兰。&rdo;白夜喊的是她名字,但眼睛看着樊爷,&ldo;老樊,是你吗?&rdo;樊爷目光坚定,不卑不亢,&ldo;不是。&rdo;再没有别的话。他不当回事的态度激怒了军哥,&ldo;白爷,他说谎!&rdo;在白夜沉默的三秒里,樊爷就摸清了他心里的想法,他的多疑显然一直都掌控着主导,所以眼下他只是怀疑,并不确定自己真的是警方的卧底。这是非常微妙的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