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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的岩壁上,心中狂念了数遍:“祖师爷显灵。”
陈瞎子缓了片刻,心神稍定,看了看前后左右,心想自己现在这是在哪,上下左右全是白蒙蒙的雾气,前后两侧是陡峭的山壁,下面还远远没到底,但看石山裂缝的走势,少说下面还有十余丈深才能合拢。由于上行下行之时,为求岩缝松石的缝隙挂山而行,并不一定是直上直下的方向,这回落下来却已远远偏离了那座古墓里的大殿。
山底的空气还有几分阴寒潮冷,石壁上尽是湿滑的绿苔,据他估什距离大岩缝底部还有十多丈的高度,而且白雾中的能见距离只有十余步,纵有夜眼也看不清下面的地形。拿鼻子一嗅,闻到古墓中燃烧的味道,算是知道了大致的方位,是离此十余丈开外。估摸这处山缝的最底下,不是乱石便是更窄的缝隙,跳下去等于是自己找死,最要命的是蜈蚣挂山梯已经快散了,无法再用。
陈瞎子又向上望了望,在这深缝里根本不见天日,而且这里边还不大拢音,无法大声喊叫通知哑巴等人,上边的人往下喊他也听不到。绝壁上那唯一可以容身的凸岩又窄又陡,必须张开身体贴在山壁上才能立足,刚站了一会儿便已腿脚发酸,暗道不妙,就算有手下前来就应,等他们一步步攀到这里,黄花菜也都凉了。
陈瞎子心中有数,如今已入绝境,自己最多能保持这个姿势在山壁上站一盏茶的工夫,到时候腿一软,就得一头栽到最底下去。在摔死之前自己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苦等救援,但远水不解近渴,不能全指望其余盗众能及时找到自己;另外便是凭着自己的身手,找到能攀爬的地方,攀岩下到大裂缝的底部,看看两侧有没有路可以出山。
稍一思量,他便已想明白了,要想活命还得靠自己,而且时间拖得越久越为不利,强忍着腰腿拉神着的酸麻,望着附近的山岩,想找下一个立足点,但雾气太浓,稍远处全笼在雾中,只是在左侧的斜下方,白雾中若隐若现有个阴影,细加辨认,那东西像是长在山壁上的一株歪脖子松树。
陈瞎子为了确定那里是否承得住他,先抠下一块碎石扔将过去。石头打在树干上传出“啪”的一声响,然后又滚落下去,隔了许久才传上来石头落地的声音,复又掐算了一下距离,悬在半空不能助跑,直接跳过去的把握不大,但除了那雾中的歪脖子松树之外,四周都是近乎直上直下的山壁,再无其余的地方可以落脚,手脚已经愈发酸麻,再耗上片刻必死无疑。
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陈瞎子的腿已经开始打哆嗦了,他咬了咬牙,决定孤注一掷跳到那株歪脖子松树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放松一点,拟定先一步蹿出,踩到那架横卡在山隙间的蜈蚣挂山梯上,再跃向最远处的歪脖子松,这样是最为稳妥的,但前提是蜈蚣挂山梯还经得住他一踏之力。
体力和时间都不允许他再多想了,陈瞎子把生死二字置之度外,深深吸一口气,双手在壁上轻轻一撑,横着一步跨了出去,飞身提气踏向了蜈蚣挂山梯,这一下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拿自己的生命做乾坤一跃,决定生死的一步就在这瞬息之间跃了出去。
脚掌刚踩到竹梯,立刻猛地向下一沉,竹梯被踏成了一张弯弓,仅存的韧性把陈瞎子弹了起来,随后蜈蚣挂山梯喀嚓一声从中断开,落进了乱云迷雾深处。借着那一弹之力,他口中呼啸一声,全身凌空跃向云中的歪脖子松树。他已竭尽所能,猫腰弓身,双臂展开,耳边气流呼呼作响,整
个人像是一只大鸟般落向斜下方的古松。可就在他将要落地还没落地的那一瞬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雾中的古松也越来越清晰,他看那乱云间的松树黑糊糊在微微颤动,好像根本不是什么松树。
陈瞎子心中大惊,但身体已经落下,他就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中途转折,还没等他看明白那原本以为是歪脖子松的东西是什么,双脚便已踏到一处好似枯树皮的地方,身体也随即被下落的力道掼倒。
大裂缝越往深处光线越暗,而且底部白雾更浓,陈瞎子刚刚着地,还立足未稳,只见落足之处,是一层层黝黑发亮的甲壳,竟像一只大蜈蚣的脑壳,没来得及再看,眼前就一花,“轰隆”一声腾云驾雾般迅速升向天空。
巨大冲击惯性使陈瞎子一个踉跄,哪里还顾得上看脚下的是什么东西,他手底下当真了得,双手死死扒住能着手的地方。面前百丈高的陡峭山壁飞快地在眼前晃过,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了起来,穿破云雾,越升越高。
第十五章 惊翅
山巅上的群盗正自望眼欲穿,这时候,忽听下方山壁像开了锅似的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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