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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府尹面上一喜,高唤声备轿。
原来,眼下这九门提督,正由那肃亲王善耆兼领(注)。这肃亲王,袭了祖上“铁帽子王”的封爵,但为人豪爽诙谐、平易亲民,丝毫不拿皇亲国戚的架子。肃亲王开明通达,在朝中革新清弊、励精图治,与府尹恰为管鲍之交。
不多时,官轿备好。府尹整了整顶戴补服,钻身入轿。四名轿夫甩开大步,朝步军统领衙门抬去。
才走出一半,府尹突然反应过来:依这个更次,肃亲王应早回了府邸。于是喝住轿夫,急急改向肃王府。
来在王府前,府尹将名刺递上。门房见是位大员,便入府去禀。
门房报时,肃亲王正临匜盥漱。本欲不见,忽察名刺上“沈瑜庆”三个大字。
“是顺天府尹?怎么不讲清楚?”肃亲王责备一句,忙披褂趿鞋,迎了出去。
刚到府门口,便见府尹立在那里。肃亲王喜上眉梢,爽朗大笑:“志雨兄!你可是稀客,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哈哈哈……”
府尹赶紧行礼:“下官深夜搅扰,王爷恕罪!”
“起来起来,用不着客套!”肃亲王将府尹扶住,笑道,“志雨兄向来不肯摧眉折腰。今晚怎么转了性,交结起本王这个‘权贵’了?”
“王爷取笑了!”肃亲王好挪揄,府尹习以为常,“无事不登三宝殿。下官有紧急要事,请王爷裁夺!”
听说有要事,肃亲王便不再戏谑,忙拉了府尹,入室相商。
二人分宾主落了座,肃亲王道:“究竟何事?使得志雨兄如此慌急?”
“回王爷,”府尹道,“下官正经查一案……可查来查去,却牵连到了提督衙门!”
“什么?”肃亲王一怔,“还查到了本王头上?”
府尹点点头,道出那天理教如何煽众谋乱、官军如何持牌出城。
听罢经过,肃亲王气得一拍桌子:“真他娘反了教了!志雨兄你放心,若真是治下作乱,本王定当严惩不殆!”
府尹道:“有王爷这番话,下官倍感宽慰。”
肃亲王又道:“那个假意被掳去的……叫什么来着?”
府尹回道:“他姓冯,单名一个慎。”
“冯慎……冯慎……”肃亲王将名字念了几遍,生了惜才之心,“这人有勇有谋,端的是块材料!不行!这事得早点办,万一迟了,那冯慎必受歹人之害!志雨兄,咱们先去营中查点!”
肃亲王说罢,便换装备轿,急匆匆拉了府尹赶往步军统领衙门。
一到衙门,肃亲王就高声喊道:“传本王将令!营级以上将官,火速来衙听命!”
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四下传令。不多一会儿,各营的参将、游击、都司、守备,便匆忙赶至。
望着厅外大小将校,肃亲王命亲兵查点人头。
亲兵照名册点了一遍,回道:“启禀王爷!除协镇乌勒登外,其余全部到齐!”
“乌勒登?”肃亲王面上一沉,“他死到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外头便闯进一员副将:“末将在此!末将在此!”
见人都到齐,肃亲王长舒了口气,转朝府尹乐道:“怎么样志雨兄?这旗汉将官全到了,这下可赖不到本王头上了吧?”
府尹稍加思索,道:“劳王爷发令,请诸位将军出示腰牌。”
“好,”肃亲王朝众将道,“都把牌子亮出来!”
众军官听罢,忙摸出腰牌,持在手中。
肃亲王邀了府尹,依次验看。先前那些将校,皆无异状。唯独迟来那名副将,手上却空空如也。
肃亲王虎起脸:“乌勒登,腰牌呢?”
那副将又在身上摸了摸,沮丧道:“不……不见了……”
肃亲王提鼻子一闻,发觉那副将满身酒气,恨的抬腿就是一脚:“灌了多少猫尿?!失了军符令信,该当何罪?”
那副将慌的以头抢地:“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府尹若有所思:“王爷,恐怕是歹人趁着乌将军酒醉,将腰牌盗去,乔装成官兵模样……”
“想来应是这样。幸不是本王麾下通了匪……”肃亲王踢了踢身下副将,“起来吧!”
那副将得赦,慌忙爬将起来:“多谢王爷宽宥……”
“你倒会替自个儿开脱!”肃亲王笑骂道,“这次先记下。以后再敢贪杯误事,绝不轻饶!这样吧,本王准你戴罪立功,将那伙歹人连根除了。若是剿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