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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只要在马宏娜面前就乖就听话。
马宏军坐在父亲身边,和父亲不停地换着抽旱烟,一句话也不说。
突然之间,马宏楠感到父亲和母亲比前几年苍老了许多。他已经意识到了父母来日不多,应该让二老尽可能的过上几天安宁日子了。辛苦了一辈子的人,老了老了总该享上几天清福。可眼下,唉!愧疚和自责立刻包围了他。看着已近五十岁的大哥,看着年迈的父亲,他猛然想起一首歌里唱的:“家兄酷似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使他觉得无限地伤感。他慢慢地走到大哥面前轻声地说:“哥,以后再不用拿你的苹果送人了。”马宏军看了眼自己的弟弟,说道:“好好干吧!想想办法,不怕给领导送东西,只怕送不出去呢。”
自那以后,马宏楠对那个同单位的本村王德宏尽管产生了看法,但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对待普通人,在他们对一些问题的议论和看法上不能要求得过高,因为这个社会本身就是锦上添花的社会。古人早已说过:墙倒众人推,唾沫花子溅死人。因为他们生活在最世俗最现实当中,讲的是实惠,媚的是领导;尽管嫉妒和红眼是他们的通病,但讨好巴结的却是现时的富人和为官者;虽说在私下里议论时也大发慈悲,但却深感自己无能为力。因而“谁得罪领导谁倒霉,穷人永远惹不起有钱人”就成了他们生活中的座右铭。在此信念的支配下,他们把正义和公道深埋心底,把区分坏人和好人的标准紧锁在喉咙之下。在日常生活和工作当中,他们远远看见那些因贪污受贿而富起来的人就打招呼;看见那些把老婆送给领导的红人“王八”们就上前问候,看见领导来了就满脸堆上笑容弯腰递烟。如此一来,贪污受贿者感觉甚好,戴“绿帽子”者春风得意,为官者也颇感深得民心,单位太平;打招呼,上前问候,弯腰递烟者有朝一日就有可能被放在肥差岗位或被提拔。而单位上其他的一切仍然按部就班并不因此而出不了产品。等到发不出工资实在无法经营之时,往往用“市场不好”这条法宝一言以蔽之。领导调个单位仍然是领导,大发国家之财者 买房子买车金屋藏娇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而许多人面临的却是下岗之后生活无着。这所有的一切,马宏楠心里清楚,他的这种认识和看法很有可能持之偏颇,也可能是因为他气质上的神经质敏感到了病态的程度。而他的好友程立业对马宏楠下的结论是:社会责任感太强,忧患意识太重。马宏楠听了此话惨然一笑,拍着程立业的肩膀无限悲哀地说:“唉,我混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拿我开心。”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上篇(四)
四
人到了年老时才会不断地回忆过去,而正处于不惑之年的马宏楠,却反常般地在寻找着失去的时间和年华。在追忆逝去的岁月时,他什么都想,没有顺序,颠倒情节;不分层次,也没有线索。一忽儿想到童年,猛然又忆起大学时期的生活;脑中刚闪现出一个儿时的伙伴,心中又涌出一个同桌的女孩,闭上眼睛正在回味小时母亲对自己的疼爱,眼前又映出父亲打骂自己的情景;有时更会奇怪地想起自己学生时代参加的由学校组织的各种政治###,诸如高呼口号的情景,批斗地主反坏右的场面,游行队伍的壮观,批林批孔,反击右倾反案风,歌唱文化大革命的一系列活动。特别是一想到由他们这些学生娃组织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晚上挨家挨户给村上的农民念语录、读报纸,到附近的工厂给工人师傅朗诵顺口溜,每星期好几次学工学农的课外活动时,马宏楠的脸上就会泛起一丝丝的笑容;然后闭上眼睛用力一拍前额,张开嘴唇笑出声来。笑过之后连他自己也不知笑的含义何在?也不探究自己为何而笑?一闭眼又是满脑子小时候兄弟姐妹间的争吵和打闹,放学后拔猪草、拾羊粪、捡煤渣、偷瓜偷果、下河游泳、林中捉蝉、午间打弹子、黄昏滚铁环、月下玩迷藏、灯下阅读连环画、有时晚上结伙到附近村庄或厂矿看电影或者是剧团的下乡演出。小时候总是盼着过年、盼着穿新衣、盼着吃肉吃白馍;盼着下课、盼着放假;盼着能跟着大人一块进城去卖生产队分的瓜果、去卖在矿上捡来的煤渣……儿时总是有那么多的盼望,甚至在捉虱子时盼望着虱子也能炒着吃,煮着喝;肥肥胖胖的虱子信手从身上摸到一个两个或者更多;经常在上课时感觉到虱子在裆部慢慢地爬行, 在它不咬人时反有一种痒痒的快感;由挤捏虱子而被染红的两个大拇指指甲忽又想到自打记事儿,村里无数起的婚丧嫁娶和儿时村庄的模样;记忆中从小就参加村人的丧礼,先是晚上围着响子班看热闹,听哭声,白天举着花圈去坟地;随着年龄的渐长就在丧事中端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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