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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部队里,总会有那么一位杂志封面般的健美先生。他们也不例外。此人叫安东·朱尼奥,我们把他的名字引申为“意大利安东尼奥之日尔曼版”,他是军衔最高的一个。
我们一个同伴小声嘀咕说:“薪水也最高,就是这么回事。我们从此就和一个有向意大利人发展趋势的美国日尔曼人为伍了”
安东有一顶帽子和几套特轻材质的衣服,外面加有防阳光辐射的涂层,里面是最新式的透气布料“吸汗并保持干爽”。他不像我们,裤线笔挺跟汽车履带压过似的,而是脚蹬轻便鞋,鞋上带有“在任何环境下都保证双脚清新的气囊装置”,鞋底式防滑的。他还有一副镜片质量上乘的太阳镜,设计讲究能固定在头上,一块有指南针和GPS卫星定位的手表,一个超轻材料的背包,一把比我们至少轻一公斤的枪。即便是我们中间最抹不开面子的人,也凑过去仔细研究他最后拿出来的宝贝:一个类似于五加仑汽油罐形状的小水壶,是我们从没见过的材质,既坚固又光滑。
“这个壶用途很多,有最新式的温度调节防护层,”他很骄傲地为我们讲解,“重量只增加了一点点,但能在五个小时的阳光暴晒之下保证水的新鲜度。我曾做过试验,把它放到太阳下面一整天,到晚上,水的凉度和早上只有很小的区别!”
第十一章 蜷紧的小手(4)
第二天,我们出发到Neguev沙漠进行拉练。神奇水壶“增加的那一点点重量”显得分量不轻。而且,安东老是打开喝水,进了空气,时间一长,变得和任何一个水壶里的水一样热,眼看着水在减少而热气在增加。在他做那个了不起的试验时,当时水壶无疑是关得紧紧的。出发三个小时之后,当安东把水壶举到嘴边,他又迅速挪开了,露出恶心的痛苦表情。
“水质不行了,”他抱怨说:“我不知道这壶出了什么问题肯定是碰了一下,把防
护层损坏了。”
恼怒之下,他准备把里面的水倒到地上。我们冲上去拦住他。冲得最快的那个同伴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水壶。
“你有病啊!如果你不想要这些水了,给我。”
“你想要就拿着吧,都臭了!已经变热了。”安东轻蔑地回答。
“对我来说,只要是液体,那就是好的。”同伴嘀咕着,一边把水往他自己的水壶里倒。
同伴还有不少水,我们都是,所以加上一点就满了。他把余下的递给我们,大家按照从新到老的顺序,很宝贝地分了——兵龄越长的,越是训练有素,比新手更容易储水。我们把“重量极轻”的空壶还给安东,他把壶翻来倒去,想找到“将防护层碰坏了的撞击”痕迹。
这些美国人对犹太人和穆斯林的传统习俗表现出惊人的无知。在他们打听即将到来的犹太新年的时候,其中一个表达了思乡之情。他问我一个同伴:
“被‘剥夺了’过圣诞的权利一定很难过吧?”
我的同伴回答说:“不知道,我从来不过圣诞。如果你是问我,不过斋月是否很难的话你觉得呢?”他问我,想找个帮手。
“我不适合回答这个问题。每年斋月的时候我都在国内。每次都要增重好几公斤!”
“你真会开玩笑,”安东开腔了,同时在他同伴的背上拍了一下,示意他必须大笑,因为他自己早就迫不及待地笑开了。
“怎么是玩笑呢?”我们惊愕地问。
“斋月是禁食的,你怎么可能长胖呢!”安东说,还是对着他的同伴,不过笑得没那么放肆了。
“又是一个对东方禁食习俗1完全无知的人”我的同伴小声嘀咕着。
傍晚,训练房里其热无比。孤零零的一个吊扇送来一点风。平时多夫都会关掉它,怕造成和实际环境的差异。这回我们走运了,他决定让它转去。尽管如此,美国人还是受不了,不断抱怨和抗议。
“我还以为以色列到处都有空调呢!”安东很不高兴。
我们没必要搭腔。一来是他说话的腔调让我们很不以为然,再则我们有严厉的纪律约束:只要到了这里,大家都闷头苦练不准说话。我们全心全意地做着精神准备,慢慢地在房子里来回走动以活动关节,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安东把这态度看成是瞧不起人,被激怒了,他气冲冲地抓住我们一个同伴的袖子:
“我问你们呢!你们至少也该回句话吧!”
“想凉快吗?那就保持冷静。”同伴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走开了。
多夫开始训练。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