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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我觉得自己走的路有去时的两倍,可始终听不到铃铛的声音。
我心中疑惑,是不是铃铛已经响过而我没听见。
我考虑是不是要返回去,但又想到我现在是顶风驾驶推车,加上还有〃半个乘客〃,就下决心再往前走10分钟。
几分钟后,我终于听到铃声。
一阵沉闷的叮当声穿破呼啸的大风。
召唤我的铃声!我在周围摸索一阵,终于将那根看不见的绳子抓到了手上。
我把你放进洗衣盆…是的,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你的名字有多么适合你。
(玩笑话,但你知道,以前在费尔德主教中学时,我一语双关讽刺你远比这厉害,那时我叫你〃小木棍〃。
)然后,我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你睡觉。
没戴眼镜的你(这也是生平第一次。
我找到你时你还戴着眼镜。
镜片上全是冰雪。
我把它装进口袋,后来又放在炉子上。
但怕它可能会裂成碎片,就把它放到了桌上的一盆水里。
)看上去多么奇怪!仿佛失去了脸上最明显的特征…躺在那里不见了斯莫尔伍德特有的鼻子。
你露在外面的脑袋仿佛是一个骷髅,外面只包层皮。
我为你掖被子,却被你推开,心中疑惑你是不是猜到是我。
你终于睡着了,刚开始时呼吸急促,让我想起自己在疗养院的样子。
但是,不久你脸上的忧虑消散了。
你嘴巴略略张开。
我以为你要死了,其实你只是沉沉地睡去,脆弱又毫无戒备地睡去了,就好像你自己也期待有那么一会儿,可以忘却盯着你看的这个世界。
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一天一夜过后,菲尔丁觉得我身边没人照料也不再有危险时,她又恢复工作了。
第二天一早,我从窗里望出去,看见她戴着防雪眼镜,围着围巾,像个早年的飞行员,正沿着铁轨一上一下地摇手推车。
她胳膊露在前面,样子好像做屈膝运动。
她驾车非常熟练,远比她的外表给我的印象来得强烈。
等她驾车经过工棚拐弯不见的时候,我套上大衣出去了。
天已经暖和很多,但地上还积着厚厚的雪。
我费力穿过及膝的雪堆,来到工棚后面,希望有扇窗户能让我看见她书房里面。
窗户确实是有,但是用木条挡住了。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直接通到书房的足迹,我绕着工棚和外屋厕所,把四下的雪地踏了个遍,得意地想着她不会猜到我冒险出来做什么。
转身回屋时,我注意到门上还有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十二英里房〃。
那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睡觉。
除了睡觉还拿出那些书,每本都翻了翻,却一本也看不进去,《圣经》放在那一动没动。
〃我看见你的伟大旅程了。
〃傍晚,她回来时对我说,〃太可惜了,窗户上有百叶窗。
〃我的脸顿时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目光落在我放在厨房桌上的书上面。
〃你有没有读过普劳斯的书?〃我装出一脸无辜地问道,拿起那本书递给她,〃假如你在写纽芬兰的历史,我想你一定读过吧。
〃虽然听到我提那个名字她心里会有多厌烦,但她却没表现出来。
〃读过。
〃她说着,挤出一丝笑容,像是在肯定我耍的没说服力的小聪明。
她并没接过那本书。
她忙着准备晚上吃的咸鱼和土豆糕。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说话。
吃完我跟她说,她和我在纽约遇见的许多人一样,装穷,装艺术家。
与那些人一样支撑在她背后的是,她深知,任何时候只要她愿意,她又可以回去过富庶的生活。
迷路(6)
我差一点想说,她的这间工棚与我在纽约的监牢比起来,或是议员席比起来,或是布赖恩公园的长凳,那条我睡了三个礼拜的大理石长凳比起来,犹如天堂与地狱。
但是,看她吃饭的样子,我觉得自己说的任何话都不能扰乱她的平静。
对她而言,两年的疗养院生活改变了她。
现在我无法读懂她在想什么。
〃你写给《晨报》的信,真是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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