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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下,没有直接证据,几乎可以肯定地预见,检察官无法得到陪审团一致的“有罪判定”。
就这样,虽然联邦调查局知道是谁干的,在当时的形势和司法程序的限制下,却没能立即将罪犯绳之于法。可是,正是这4个黑人女孩的死,惊醒了美国南方白人的良心。在联邦政府和全国民众的谴责下,持有种族隔离观念的南方白人,那些普通的农夫和工人们,开始反省了。
阿拉巴马州的州长乔治·沃利斯在60年代以支持和鼓吹种族隔离闻名全国。在他的传记影片里,有过这样一个镜头:乔治·沃利斯政治上的前辈,在竞选时给予他强有力支持的一位老人,阿拉巴马的前任白人州长,得知4个黑人小女孩被炸死的消息,如五雷轰顶。他要沃利斯改变对白人保守势力的支持,嗓音沙哑而沉重:“那可是去周日学校的孩子啊!”
这个罪案成为南方民权运动的转折点,它使三K党这样的极端分子开始人心尽失。与凶手的愿望恰好背道而驰:它不仅没有阻吓南方黑人对于平等和自由的追求,相反却促进了南方种族偏见的保守势力的迅速崩溃。一年以后,联邦参众两院通过了历史性的1964年《民权法》。美国南方持续了百年之久的种族隔离制度和对黑人的歧视立法,被彻底废除了。
时光像流水,冲刷着人们在沙滩上留下的印记。伯明翰第16街教堂早已修复一新,看不出爆炸的痕迹。似乎只有4个黑人女孩的亲人,还会在深夜万籁俱寂时想起她们的音容笑貌,想起她们突然中断的人生。
可是,在美国,还有更多的人没有忘记她们,没有忘记那件罪案。这个爆炸案和4个黑人女孩的被害,写进了学校的教科书,谱成了歌曲,男女老幼几乎人人皆知。我们在电视上曾经无数遍地看过一部叫《4个小女孩》的文献片。这部长达3个小时的影片记录了4个单纯女孩如花般的生命。影片采访了女孩们的众多亲友。我们看着她们生前天真无暇的一张张照片。一个女孩的同学,在影片拍摄时已经是个青年,他讲起他们一起上完最后一堂课,怎样同路一起回家,回忆着路上两个孩子最后的对话,以及在家门口成为永诀的告别。第16街教堂的牧师,讲述他怎么抱起女孩们叠在一起的血肉模糊的尸体。父亲回忆他怎样给女儿拍摄她抱着布娃娃的照片,老泪纵横。母亲回忆自己听到死讯时候,只能重复着:“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泣不成声。影片把失去亲人之痛,无可回避地呈现在人们面前,时时提醒着人们,她们死了,正义却还没有得到伸张。
阿拉巴马州的新任司法部长,是新一代的本地白人。他说,他在法学院读书时,读到这个爆炸案,就发誓要把安放炸弹的人带上法庭。从他担任州司法部长那天起,每天上班时,他都要听一遍那首讲述4个黑人女孩的歌,提醒自己,为被害的4个女孩伸张正义,是他的使命。
联邦调查局也没有忘记这个罪案。对他们来说,最要命的是怎样得到能够在法庭上说服陪审团的证据。案发多年来,调查在悄悄地进行着。早在1964年6月,联邦调查局的特工科尔文就伪装成一个开卡车的工人,在本案嫌犯布兰顿家隔壁租了一个公寓,和布兰顿的厨房只有一墙之隔。在这墙上,他安装了窃听器,布兰顿在厨房里的所有讲话都被录了下来。就在这些录下来的讲话里,布兰顿亲口向友人讲到,三K党有一个会议,是要商量怎样制作和安放炸弹。这段录音成为这次庭审中的主要证据。联邦调查局还发展了一名三K党分子作为内线,让他带上微型录音机,录下布兰顿的讲话。
当证据渐渐收集起来的时候,时代也变了。出于种族偏见而诉诸暴力,伤害无辜,这是一种不可姑息的罪恶。这一点,已经成为南方所有人的共识。让安放炸弹的人到法庭上去面对正义的时候到了。1977年,在事件发生14年之后,4名嫌犯中的首犯罗波特·强布利斯,首先被起诉,判定有罪。他在监狱服刑8年,死于狱中。1994年,第二名嫌犯死在家中。
2001年春天,伯明翰市第16街教堂爆炸案的最后两名嫌犯的刑事诉讼案同时交到法庭。其中一名,71岁的巴比·切利,在开庭前的最后时刻,法庭确认他有精神问题,没有能力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依法延迟审判。而如今62岁,在38年前25岁时参与爆炸杀害4个黑人女孩的布兰顿,终于被带到了法庭上。
2001年5月1日傍晚,陪审团宣布,布兰顿被判定有罪。根据阿拉巴马州的一项古老法律,法官判处布兰顿四重终身监禁。当年爆炸发生之后,在许多年头里,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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