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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莲雪山,五峰耸立如莲花,峰顶平坦如台,故称五莲。佛家无量胜地,大智文殊师利菩萨道场。大山背靠东洋大海,即使是夏日海风吹拂,山顶的冰雪却终年不化,故此又称为“清凉山”。
时值隆冬。虽是晴空万里,风却很大,屋檐下的冰凌儿臂般粗细,枯枝上的积雪冻成了一粒粒的冰珠,天地间一片萧杀景象。
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稀疏的有几件茅舍,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子。干打垒土墙坍塌了半堵,连四壁都已经算不得齐全。屋顶上和墙壁上的洞让寒风无遮无挡的尽情肆虐,房顶的茅草顺着满是破洞的顶棚耷拉下来。凛冽的北风夹带着粉状的雪尖利的呼啸着撞进房子,小屋里雾蒙蒙一片白,感觉这个房子随时都会被狂风卷上天。
屋子里只有几张油漆几乎脱落殆尽的矮桌,大部分的桌腿都缺了一条或者是几条,被半截青砖垫起,一个几乎看不出本色的土布帘子将房子隔成了两间。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一个清寒的老学究穿着打了补丁的土布棉袍捧着一本《大学》摇头晃脑的念道。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下面十几个学生也七嘴八舌的跟着念,只是一个个都把手揣在袖笼子里,边念边跺脚取暖。屋子里咕咕咚咚的跺脚声不绝于耳。还有几个孩子偷偷将门口风刮进来的雪花团成球,互相投掷。这些学生大的十六七岁,小的只有十一二岁。
一个穿着锦缎棉袍的小胖子学着老师的样子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引得其他几个人发出一阵嬉笑声。
只有一个坐在后排角楼里的少年依然心无旁骛的看书,这是个十五六岁普通的少年人,时值隆冬,他却只穿了一件青布长衫,身材瘦消却还算匀称,面部的轮廓冷硬,两道翠眉上挑入鬓角,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仅仅从面相上看,就能知道,这是个一旦拿定主意,会倔强的八头牛都拉不回的人。
老学究听见下面的笑声,脸冷了下来,厉喝道:“是哪个不好好读书的?须知文章千古事,圣人立言为的是教化万世,不读书便不明理不修德····”
小胖子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老学究看见后很是恼火,瞪着他道:“李志,你为何是这般嘴脸?”
小胖子李志撇嘴道:“老师,这读书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喝的,您读了半辈子的书,不还是穷的叮当响?”
老学究强忍着怒气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到我这里读书?”
小胖子李志笑着道:“我爹说了,不认字就不会算账,不会算账就不能做买卖!我爹说了,在你这里学认字,一年送几根干腊肉就行了!我爹说了,到你这里学比请个账房先生到铺子里来教我,便宜!”
一连三个“我爹说了”把一群学生逗得哄堂大笑,老学究气的胡子都歪了,指着大门道:“你给我走!我这里不教你这样的学生!”
小胖子李志既不害怕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对同窗们一拱手道:“各位同学,告辞了!今后闲了都去我家的酒肆坐坐,我请客!”
说罢,好整以暇的收拾了文房四宝,夹着布书笔卷大摇大摆的走了。
他这番做派把老学究气坏了,苦涩的自语道:“我教书有什么用啊!还有什么用啊!”
坐在后排靠角落位置的那个少年人也在问自己:“教书无用,这读书又有什么用?我为什么要读书呢?”
现在施行了千年的科举仕途,已经被朝廷给废除了,读书不能做官,也难怪学生们没多大的兴致。
方今之世,大魏开国已历两甲子,太祖、太宗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成祖、仁宗、孝宗励精图治海晏河清,当今皇帝承袭大统之后,黄龙出于大海,彩凤鸣于高山,五洲万国的使节远涉流沙、横渡汪洋来帝京朝觐天子。
尽管最近十年来,皇帝倦勤不耐国事烦劳,专心修炼道家长生之法,但是毕竟大魏一百多年的积威尚在,国富兵强,公忠体国的重臣聚于朝堂,能征惯战之良将宿于关塞,虽然边境、海疆时有小股盗匪和流贼作乱,终是难成气候。
但是盛世自然也有隐忧,什么时候的穷人都比富人多,所谓的太平盛世,也不过就是老百姓将将饿不死罢了,受穷自然是免不了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古以来,天下苍生就难逃这命运的摆弄。
而且自打前朝大楚时代起,游侠之风就屡禁不止,民间更有大儒著书立说抨击时政,很是令朝廷头疼。到了当今皇帝即位之后,有鉴于历朝历代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就颁布了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