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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么长。”
我伤心地摇起了头,同时异常想念桂仙。要是桂仙在这该多好呀,我们肯定会躲到一个角落里去说话的。
“哎,你们讲桂仙会不会晓得我们这边的事啊?”
桂仙走后,伙伴们很少谈论她,这使我感到愤慨,也许现在提她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可我就是想把她的名字说出口,同时希望得到热烈的回应。
“桂仙又不是顺风耳千里眼,她怎么晓得咯边的事呢?还讲天紫聪明,我看也是蚩嬷。”
金娇边抹眼泪边笑话我,而其他伙伴附和了两句,便像一群被惊散的泥鳅一样四散开了。表姑开始抽噎和呕吐,我听见一阵阵“哇哇”的声音。我们这群细鬼崽纷纷钻进了屋里。
“天哪,脖子上有一条红印。”
“还破了皮,出血了。”
“她的眼白里面怎么有血?”
嗡嗡的议论声忽然使阴凉的堂屋变得阴森起来。阿芳紧紧揪住我的裤子,小小的身子抖了抖。
“姐,她变成鬼了吗?” 。 想看书来
《我的1968》 第三部分(17)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给麻子果听见了,麻子果满腔怒火,好像给孙悟空的假芭蕉扇扇了几下铁扇公主,猛地窜到天上,破口骂阿芳没教招,气得本来正帮忙的银娥婶婶甩了阿芳一个耳光后,拉着哭啼啼的她扬长而去。
“你他妈的发什么疯,乱咬人,狗啊?”
花鼻公本身就被表姑的事气得苦,现在麻子果迁怒他人,不由更加恼怒,他推了麻子果一掌,麻子果趁机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地哭闹起来,花鼻公家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报应,这就是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奶奶拿着一把从家里找来的艾绒,站在我身边,喃喃自语,脸上的愁色浓得像那夜的雾,她的五官看上去有些儿模糊,难道是因为我眼里有了泪?
我走出了花鼻公家的院子,倚着门楼发起呆来。我看见一只鸟儿飞过去,它腋下的白衣是那样的刺目。那是只乌鸦。
表姑的命好像真的不够好。自从她出嫁的头天试图吊死之后,本来一直晴好的天气忽然阴霾起来,令人不安的浓雾又纱一般在村子上空飘飘闪闪。到下午时分,雾散了,却下起雨来,这使许多年长的人担忧。
“天呐,这是老天爷在替她哭,哭她一身一世的命苦。”
由于昼饭、夜饭都在花鼻公家吃,奶奶就有了发感慨的时间和机会。她孤独地坐在花鼻公家临时搭起的喜棚里,尽心地照拂着那些包子果饼三牲之类的东西不被苍蝇、猫狗和细鬼崽打搅,同时不忘自言自语两声。由于我的牙疼病被昼饭时的一块骨头硌得再次发作,麻子果破例恩准我和奶奶呆在堆满了食物的喜棚里。
“妹仔,去帮奶奶捶捶背,奶奶老了。”
麻子果上昼哭闹了一通之后,人似乎瘦了一些,声气细致了好多,看上去多少有些可亲。
“多谢婶婶,哎,我表姑她好了么?”
我难得地冲她一笑,可惜麻子果没看到,因为她正吆喝着让一帮馋猫细鬼离开香喷喷的喜棚。
“世坤婆,你也给我盯紧一点儿嘛,这些馋猫,手又脏又黑,吃两只冇关系,莫到上头盖斋印就积德了。你表姑啊,正在床上癞死。你长大了可莫学她。呸,死狗,走开!”
麻子果又去赶靓妹了。自从失去主人福祥以后,靓妹成了一只野狗,天天在村子里流浪。由于雾浓,麻子果的房子窗户开得小,厅堂里点起了油灯和火吊。我朝灯火通明的厅堂走去,心想要是夜夜有这么明亮的火吊该多好啊!凤子嫂等几个妇娘人正在装礼担,她们说说笑笑的不晓得几快活,她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为这难得的亮堂而欢欣呢?
但是,我没看见妈妈、梅姨和表姑。在灶下我找到了正被一块酿豆腐塞得嘴包嘴裹的金娇。金娇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又炫耀地朝我哈了两口气:
“闻到了吧?放了香菇和猪肉。你找她呀?在楼上房间里装死呢。我娘讲她坏透了顶,等以后再收拾她。”
金娇发慈悲地从钵子里夹了块烂了的酿豆腐给我:“吃吧!”
“不用了,我牙疼。”
。。
《我的1968》 第四部分(1)
我咽着口水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摇头拒绝了。我穿过明晃晃的厅堂,突然想起妈妈以前在剧团演出时的舞台。舞台上的灯总这么亮,特别是剧院里的灯光,雨水一样从头上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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