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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十一月初六,绵竹传来消息,木枫病重,危在旦夕。木柯不顾天寒,从马棚中牵着牧笛就要冲出府中。众人知道木枫之事绝对拦不住她,刘备也未出屋阻止,这时,诸葛亮带来消息,华佗大弟子华伽已到绵竹,木枫病情稍减,要木柯再多等两日。
终于,十月十五,绵竹再次传来消息,木枫痊愈。
第二日,绵竹来了封寒气很重的书信,是木枫亲笔,从笔力可以看出他已无大碍。“姐姐可好。本不想将病事告知姐姐,奈何心中想念,又怕无法再见,就将消息传了出去。从姐夫书信中听说,姐姐为此事伤心担忧,是木枫想得不周到。行军在外,哪有不病之理,以后这些小病就不再叨扰姐姐,姐姐无需挂念。有一事姐姐可放心,日后华伽先生将留在绵竹,木枫大小病症先生皆能医治,姐姐不必太过担心。丁柳不知可好,姐姐速回信。木枫拜上。”
木棉花树已经枯萎,这些院中景物无一处不凋谢,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木柯的心情也随之改变,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开心的。握着木枫的信件坐在庭中,木柯思绪飘离。
“这孩子,还是没有长大,又说了些什么?”诸葛亮从远处行来,手中拿着狐毛披风将木柯裹了个严实。
木柯闭目轻叹,“怪我没去找他,在他快死前竟没去看他。说以后小病小症都不会告诉我了。”
“你别担心,华伽说,那日他得的不是什么要紧的病,可能是太想你了,才会说出那些吓人的话,无非是想哄骗你过去瞧他。日后有华伽在他身边,你也可放心了。”诸葛亮句句宽慰木柯。
“是你让大师兄过去的,对吗?”木柯接过诸葛亮递来的一杯热茶,捧在手心吹气。
“华伽每到一处新地都会给我捎来消息。那日也巧,刚刚得到华伽消息,便来了木枫病症之事,亮就拜托华伽前去照应。如今主公疑心于你,你也不方便出门、写信,这些事情你又不肯告诉木枫,就只有我来替你想办法了。”诸葛亮伸手帮木柯整理了翘起的帽领。
木柯轻叹一声,“我也不怪大哥,帝王之心就该像他这样,对手下不可全信,又不可不信,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以前他同我‘论及天下’之时问过我,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我只回了他‘免百姓苦,免他们居无定所、身世飘零’一类的话,却没敢说出‘信与不信’的言论,当时也是怕他时时记得,不信任于我。谁知,这句话不是教会的,而是自己总结的。”
“你呀。”诸葛亮拍了拍她的背,“若是你像法正和司马懿的心一样狠,就不会被弄成这样了。”
“我的心还不够狠么?”木柯苦笑。
诸葛亮回得肯定,毫无玩笑之意,“不够。你的心即使再狠也是虎狼之心,是可以看到的实物。而他们的心,是凶鬼恶兽,是看不到的。较之看不到的狠毒,还是能看到的让人安心。”
木柯低头沉目,心底忐忑不安,他知道,诸葛亮也有狠毒之心,却也是那种能看到的,所以,他们再挣扎,也比不过那些无形的东西。
“幸好。”良久,木柯淡淡起话,诸葛亮凝目看她,“幸好,法正对大哥是真心的。你也知道,我知晓些未来之事,我明白而且肯定,法正有心辅佐我大哥,所以,绝不会做出伤害大哥之事。这点也是我为何不同他争斗的原因,既然大家目的相同,都是辅佐大哥登上帝王之位,那又何必在乎是谁做的,这事儿本就是殊途同归之理。”
诸葛亮凑近她道:“木柯知晓所有未来?”
木柯摇头,“说起来挺怪的。刚入这里时,我脑中明清的跟面镜子一样,看到任何一个熟悉的人物,仿佛就看到了他的结局。可是,不久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我脑中那些记忆,慢慢的伴随着新的记忆开始消失,直到现在,脑中一团模糊,只是偶尔能记起些未来之事。我想,或许某天我一早醒来,脑中的这些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诸葛亮虽然不太明白她这样混乱的说法儿,却也懂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未来会是一个很强大的‘神物’,不允许任何人的藐视和亵渎,如今,未来派了木柯前来,就要收走木柯存着的关于它的记忆。幸得木柯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并未随意提起和透露未来之事,也没有随着心思改变未来,才能保留这些记忆这么久,如今,这些已经够折磨她了,也该从她身上拿走了。
“忘了吧。”诸葛亮将木柯的手捧在两掌之间,“忘了就跟亮一样,什么都不怕了。”
木柯咬着嘴唇看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缓缓溢出,被诸葛亮抱入怀中时